上关系结束了,便也只是两个不幸罹患了同一种疾病的病友,他觉得贺予对他的依赖实在是过剩了,对他肢体上的亲热接触,则好像是一辆惯性之下尚未停止的列车。
他吻着他,最后近乎是伤心地问他:“谢清呈……你能承认我吗?你能……你能抱一抱我吗?就像我抱你一样。”
“……”
“能吗?”
贺予等待了良久,良久……
可到了最后,自然而然地,他也并没有等到谢清呈的一个拥抱。
男孩把年轻的面庞埋在男人的肩窝处,慢慢地,慢慢地在等待中,失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……没事。
没事的,早知道就是这样的结果,不是吗?
谢清呈都已和他两清了,又怎么还会纵着他,又怎么还会为了哄他而抱他……
没事。他已经习惯了。其实,从来也没有报有这种希望罢了。
只要谢清呈不挣脱,就已经足够了。
病房里很安静,只有仪器微弱的滴答声,还有他们俩的呼吸声。
贺予就那么固执地抱着他,抱了很久,谢清呈实际上并不明白他在这时候求一个拥抱这是什么意思,但他觉得贺予的情绪太脆弱了,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刺激他什么。
因此他没有推走他,过了好一会儿,谢清呈才对贺予说:“你放开我吧。”
“不要。”
“……热。放开我。”
“不行。你再让我抱一会儿。”
“……”
贺予说着,就真的没有放手,好像单方面的拥抱他也能坚持很久。他甚至把他抱得更紧了,似乎只要这么做,就能填补对方没有投入在这个拥抱里的力量似的。
他喃喃:“谢清呈,现在你不欠我了。”
“那我欠你的呢?”
“我该怎么办。你告诉我,我该怎么办。”
谢清呈感觉少年隆盛的心跳紧贴在自己胸膛口,那种热切,以及那种执着的追求,终于让他有了些莫名的混乱。
那种混乱感令他更不安了,他试图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推开他:“贺予,没有什么怎么办的……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翻页了,你只要别再来打扰我的私生活,别再和我扯一些有的没的,过去那些事情我就不想再和你追究了。现在,放开我好吗?你真的很重,而且很热。就像……”
就像一只大型犬似的。
一只特别麻烦的大型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