棘浑身一个激灵,看向并未开口的瞎眼修士。
堇棘明白,他并非博爱者,自然比人修先教会他生死有命,他只是愤慨于自身的遭遇,悲痛于朋友的歹运,最终在那窝熊仔因为自己的缘故惨死时爆发了,他急切地想要宋飞英偿命,宣泄愤怒。
他凭什么能随意践踏他珍惜的东西,他凭什么如此妄为却不受到惩罚。
他们凭什么在这山中来来去去,闹得乌烟瘴气!
他找不到宋飞英,他只能杀人,杀人的那刻他获得了满足,好像掌握了他们的命运,自己的命运!
但他的灵明告诉他这是错觉,这是魔怔。
堇棘道,“我有错,他们就没错吗,他们为什么能这么堂而皇之地来指责我?”
“大道没有形状,天地没有善恶,有智的生灵才分对错,用一道道尺线,划出普世的标准,再钻着空子来维护自己的利益,就如你们刚刚一样,将失控杀人掠夺修炼资源,说得天经地义。”
堇棘有些崩溃,“难道你不是吗!”
湛长风随手一道气劲打偏了宋飞英砍向堇棘的刀。
不仅宋飞英怒了,其他修士也都出离愤怒,“你为何出手阻拦!”
“早说她们是与藤妖一伙的!”
“呸,都不是好东西!”
“道友若执意护他,休怪我们不客气了!”
堇棘看着耳红脖子粗的修士们,再看始终从容的人,好像明白了点什么。
“我做一件事,人们赞颂我,我做一件事,人们诽谤我,但是,与我何干,有智注定偏私,有智生灵的是非观,仅是为了立场建立的罢了。”
“如果你要活在别人的对错中,不魔怔都难。”
“那我该怎么办?”
“你的灵明不是告诉你,你是错的吗,那就忠于自己,承认自己错了。”
堇棘用最后的力气击穿了地砖,“你让我向他们承认我不该随意杀人!不可能!”
“看,你发现你的错误,正好是他们攻讦你的借口,所以你才不愿承认,才不断告诉自己,杀的那些人也曾杀过生,是死有余辜。”
堇棘挣扎道,“可他们真的死有余辜!”
“没错,但这不应该由你审判。”
“那由谁审判!”
“修道者,你当知道,人心一念,天地悉知,时候一到,因果清算,该报的必会报。”
堇棘呐呐不能言,脑袋分外疼,余光一撇,见宋飞英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