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快不行了。充电。”
尖锐的蜂鸣声在人声之上嗡嗡作响。强尼感觉自己连骨头都跟着振动起来。
“全都让开!”
他听到呜的一声,病人的身体先是向上弓起,随后又重重落下。一只胳膊被震得垂下来,耷拉在床边。
“心跳恢复了。”有人报告说。
强尼在心跳监视仪上看到了跳动的波浪。众人似乎松了一口气。几个护士从病床前退开,他第一次看到了床上的病人。
塔莉。
空气仿佛突然倒灌进病房,强尼终于吸了一口气。地板上全是血。一名护士不留神踩了上去,差点滑倒。
强尼走近了一些。塔莉仍处于昏迷状态,她满脸是血,胳膊上的一根骨头从撕裂的皮肉中暴露出来。
他轻轻念着她的名字,或者他只是以为自己在念着那个名字。他来到两个护士之间的空隙,其中一个护士正盯着吊瓶,另一个则把蓝色的无纺布向上拉一拉,盖住塔莉赤裸的胸部。
贝文医生走到他身边,说道:“您不该在这儿的。”
强尼摆了摆手,却说不出一句话。他有许多问题要问医生,可是站在这里,看着伤痕累累的塔莉,他心里剩下的只有羞愧和内疚。他认为对于塔莉的不幸,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是他一味地指责塔莉,尽管很多事并不是塔莉的错;是他把塔莉硬生生赶出了自己的生活。
“雷恩先生,我们需要把她送进手术室。”
“她还有救吗?”
“从目前看还不容乐观。”贝文医生说,“请您让一让。”
“一定要救活她!”强尼说着,踉跄地退到一边,为轮床让开了路。
他木然地走出病房,沿着走廊来到四楼的手术等候区。一个女人手中拿着毛衣针,正坐在角落里哭泣。
到服务台登了记,并告诉值班的女护士说他在等塔莉·哈特的消息,之后他便在虽然开着却没有图像的电视机旁找了个位置坐下。头隐隐作痛,他只好靠在椅背上休息。
凯蒂不在的这几年,他经历了许多坎坷,也犯过许多错误,但此时他不愿回想这些,毕竟生活就是如此,虽然磕磕绊绊,却总有值得铭记的地方。他不由自主地开始祈祷。上帝,凯蒂去世的时候他曾一度对他失去了信仰,然而玛拉出走之后,无助的他又重新回到了宗教的怀抱。
连续几个小时,他静静地坐在等候区,看着数不清的陌生人来来往往。他还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