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有些难为情,便说道:“劳烦与孙府主说一声,我会留下一罐小玄壁送人的。”
武峮会心一笑,点点头,御风离去。
武峮前脚走,沈震泽后脚便来。
陈平安刚坐下,只好又起身相迎。
这位云上城城主笑道:“武峮该不会是邀请陈先生去当山头供奉吧?去不得,去不得,莺莺燕燕的,乱花迷人眼,只会耽误先生修行。”
陈平安摇头道:“彩雀府并无此打算。”
沈震泽落座后说道:“陈先生,既然彩雀府无此眼光,不如陈先生在咱们这儿挂个名?除了每年的供奉神仙钱,这座宅邸,以及云上城整条漱玉街,大小宅邸店铺三十二座,全部都归陈先生。”
陈平安说道:“不是我不想答应城主,实在是不能答应。”
北俱芦洲之行,忧患实多。
骸骨滩京观城高承,出钱雇佣割鹿山刺客的幕后人,以及怀潜之死。
陈平安不愿意将更多人牵扯进来,孑然一身,游历四方,唯有拳剑与酒相伴,更清爽些。
沈震泽便不再多说什么。
陈平安笑道:“城主,虽然没办法答应你,成为一位躺着收租挣钱的云上城供奉,但是城主的这份好意,我心领了。什么时候我觉得时机合适了,自会主动跟云上城讨要一条漱玉街。”
沈震泽点头道:“那就如此说定。”
哪怕他沈震泽等不到这一天,没关系,云上城还有徐杏酒。
沈震泽是一个很爽快的人。
没有过多逗留,说完事情就走。
陈平安顺便与云上城讨要了些山水邸报,新旧都没关系。
沈震泽答应下来,说回头让徐杏酒送过来。
陈平安便在凉亭里边围绕石桌,走桩练拳,似睡非睡,拳意流淌全身。
练拳两个时辰后,回屋子小憩片刻,又坐在那张蒲团上开始炼化灵气。
临近正午时分,陈平安取出那件得自披麻宗渡船的灵器,放在凉亭石桌上,一只青瓷笔洗,接连砥砺山的山水根本,所以一旦砥砺山那边打开禁制,便是镜花水月的山上景象,修士只要不离开北俱芦洲,都可以清晰看到砥砺山那边的山水画卷,若是隔洲远望,就会很模糊。
陈平安虽然建造起了水府,其实并无傍身的水法,只好捻出一张黄纸材质的大江横流符,将其轻轻捻碎,顿时水满笔洗,云雾缭绕。
转瞬之间,笔洗上方,便浮现出一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