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闷闷地传入车内。
温之皎知道,他应该接到了江远丞出车祸的消息。她的手抓住了衣摆,等待着裴野的答案,也做好了掉眼泪的准备。可是许久,车内仍只有引擎启动的声音,车前窗外,刺眼的远光把雨水点亮。
她有些奇怪,望向裴野,却在后视镜里看到裴野的视线。车内没有开灯,她看不太清他的神情,却在极为暗沉的光线中,感觉裴野转过头,视线笼罩在了她身上。
“怎么了?为什么突然停车了?”
温之皎轻声问,心不知为何提起。
“轰隆——”
几道闪电落下,这一刻,她看见他那一双暗沉的眼睛,被照亮的脸也因为紫色的电光染上了些不像人的鬼魅之气,微张的唇里隐约可见尖尖的犬齿。
温之皎不知道被雷声吓到了,还是被他吓到了,竟不敢说话。
好几秒,她听见裴野的声音,“我好像有点头晕。”
温之皎道:“什么?”
裴野点亮了车内的灯,昏黄的灯光让他的瞳孔骤缩了几秒才又扩散开来。他看见温之皎有些困惑地表情,额前几缕碎发是湿漉的,有着俏皮的卷曲弧度,漂亮的眉眼皱着,松松垮垮的冲锋衣几乎要将她全然罩住。
她此刻有没有察觉到,她身上玫瑰沐浴露的味道与他衣服上残留的清洗剂味混在了一起?
真奇怪,他从小讨厌香水香氛的味道,服侍的佣人都会刻意选择味道淡的清洗剂,淡得他平时都注意不到。
但为何现在他突然就嗅到了
?
还是说他从来都能嗅到,觉察到,感受到,只是习惯不去想?有些东西,一旦思考,便再也没办法不在意。突然在意舌头该放在哪里,呼吸的频率,步伐的大小时,人会发疯的。
因为顺理成章,本该如此的事,没有办法顺理成章,本该如此了。
她本该是他的未婚妻,顺理成章的完成订婚。但现在,江远丞生死未卜,而她的手指上甚至没有那枚订婚戒指,这足以证明江家不打算接纳她。
为什么要放她回去呢?
为什么不把她……藏起来呢?
裴野收回了视线,他道:“我先带你去我家,我淋雨太久有点发烧了有些撑不下去了,再开下去我怕出车祸。”
他说完,像是证明这一切似的剧烈咳嗽起来,俊美的脸上泛起了些潮红。他深呼吸一口气,声音嘶哑了些,“我听说你的通讯工具都被安保扣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