板,你这么跟人家开玩笑,恁地没深没浅的”,李家明就笑骂道。
“别扯那些没用的,什么大老板,在我眼里,浩哥永远就是咱们小时候的孩子头儿,大家伙儿一起淌着大鼻涕跟在他身后玩儿,他就是咱们老大,啥大不大老板的”,张秀就笑道。
接过了药,张秀就道,“浩哥,今天搁家吃吧,我去整几个菜,你跟家明喝点儿。”
“得嘞,听我弟妹的”,吴浩笑道,心下间油然一阵温暖。
是啊,月是故乡明,人是故乡亲,这里承载着他们儿时的回忆与快乐,一旦回想起来,总会有那么多的脉脉温情。就算多少年不见面,只要一见面,“哗”地一下,那所有的情感全都瞬间涌起,看到曾经的人儿也是份外亲切了!
到了屋子里,吴浩也没坐,先去东屋看望李福。
此刻,李福躺在炕上,一动也不动,只剩下一双混浊的老眼眨巴着,干巴巴地望着天花板。
此情此景,也让吴浩不禁有些鼻子发酸——曾经,李福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壮汉子,那身板子硬实得,冬天可以脱/光了跳进冰窟窿里去摸鱼,夏天上山扛木头,三百多斤的大树桩子扛在肩上便走,一个人能干四五个人的活儿。
吴浩清楚地记得小时候自己和六七个孩子爬到他身上,他一起扛着这六七个孩子,脸不红气不喘的,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,那力气、那身板,简直没的说。
可是现在,曾经那么硬实的一个人,也抵不过岁月,抵不过病痛,就躺在那里,半点尊严都没有,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。
李家明和张秀绝对很孝顺,屋子里居然半点怪味儿都没有,床褥都是干干净净的,这也证明他们平时照顾老人有多精心,有这样的儿子儿媳,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
“明子,我这一次来得匆忙,也没给我福叔带啥,这点钱你收着,如果要是以后看病缺钱,跟我吱一声。”吴浩从兜里将所有的现金都掏出了出来,塞到了褥子底下。
李家明说啥也不要,最后还是吴浩将他拨拉到一边去,硬塞进了褥子底下。
“浩哥,你还像以前一样那么大的劲儿啊,我这整天干活的都没你这坐办公室的劲儿大,练武的人就是不一样啊”,李家明直咂舌道。
“也不行,快荒废了”,吴浩摇头笑道。
“浩……子,来啦?”此刻,炕上的李福艰难地转头望向了吴浩,混浊的老眼间或一轮,居然认出了吴浩,居然还能说话,并没有丧失语言功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