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,见主子闭目似困,于是再不出声,默默整理起竹楼。霍临风静静躺着,鼻息间有竹叶清香,可安神宁绪。
将将入睡时,杜铮跑来:“少爷,怎的官印公文都不见了?”
霍临风哼唧道:“藏将军府了。”
杜铮又问:“为何《孽镜》不藏?!”
好烦呀,霍临风一掌挥倒对方,藏什么藏,他还没读完呢。何况唐祯一门已故去十七年,如今谁若认出此书便是他的知己,暴露身份也无妨。
困意渐消,霍临风索性坐起读书,“擒龙”下一阵为“戏蛟”。
如此过去五日,不凡宫一切如常,只是容落云整整五日未出无名居。又一日,他沉溺书案纸卷中,自鸡啼至黄昏,竟一刻没离开书房。
忽闻刺耳驴叫,他终于肯搁下毛笔,出去见段怀恪立在院中。“大哥。”他招呼,檐下搁着食盒,晌午弟子送的饭他忘了吃。
段怀恪拎来晚饭,说:“你饿着不吃,好歹喂喂驴啊。”
容落云一笑,踱至毛驴面前投喂谷草,摸着驴脸说道:“不好意思,叫你都饿瘦了。”说罢记起前几日赶集,也不知那些灾民情况如何。
段怀恪却为此事而来,说:“城中乞丐日益增加,清晨赴约,河边竟躺满了休憩的灾民,冷桑山后也有不少人弃尸。”
二人朝屋中走,容落云用饭,段怀恪描述城中情况。一番商议后,决定在山下施粥赈灾,容落云闭门造车多日,说:“也该活动一下,我来安排。”
暂且定好,段怀恪回醉沉雅筑,临走帮忙把毛驴牵回马厩。摘下挂袋,发现里头装着一物,拿出是一把双面纨扇。
容落云接过,暗道杜仲粗心,扇子丢了五日都没来寻。他填饱肚子权当消食,执扇出了无名居,慢腾腾走到千机堂外,恰与操练归来的弟子照面。
如潮众人身后,霍临风高出一截,抱着剑缓步而来。抬眼看见容落云负手而立,五日未见竟瘦了些,他率先出声:“宫主,找人吗?”
容落云说:“找到了。”
霍临风指指胸膛:“找我?”待旁人尽入千机堂,他走到容落云的一步外停下,竟有点期待地问,“宫主找我何事?”
容落云道:“今晚准备,明日辰时于冷桑山下施粥放粮,救济灾民。”
霍临风心中暗惊,这人那日就大发善心,眼下竟还要施粥赈灾?他盯着对方端详,瞧稀罕似的,一时忘记答应。容落云叫他看得不自在,眉头一皱:“你癔症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