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七章 是非难料(第3/3 页)

说时还保持着理智与耐心,越到后面,她只是有些伤怀,再到后面,她已经渐渐开始崩溃。

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,挖掘出来,炸裂开来时,便是更深刻的背离。

可能是她看嬴政与郑璃这种不问不说,太过折磨。她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方,她便全部言告。

“灵鹫山悬崖之上,你是不是早知道暴鸢族人会让马受惊,令我滚下山崖?你救我,是为了报复我?为了让我死的时候都带着对你的愧疚。”

张良不曾知道她会这样想。张良更近一步验证了他心中所忧虑,她身处秦国王室,避免不了沾染上被权术裹挟的沙砾。

自商鞅开始,法家思想长期占据着秦国,法家乃是极端擅权之学说,腕力铁血令国家上下律一,然秦国强盛,却在六国之中,百年不得善名!

无异于法家之弊端之显。

诡诈之阴暗会悄无声息地刻入人心中。

就连嬴荷华也不例外。

她说与法者并行。

可要如何才能使百年国策有新的变化?

“并非如此。”

张良只是说这四个字,却没有下文。

此时,他也不知道秦国的未来到底在哪里,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言明他的心。

“并非公主所言。”

张良开口只是重复这句话。

“我的倾慕,你觉得厌恶,你不看我也罢。我对你燃耗心力至此,你仍旧不为所动。如今你还同我说,你与赵嘉是同路。”

许栀说到此处,不知道是不是雪风太盛,被吹得她眼眶发涩发酸,手中的布料被她攥得松了些。

“先生频繁如此,我也会累,”

她望着他,随话说到这儿,一滴眼泪也滑落到了下巴。

张良抽出她腰间的短刃,堪堪将锋试在他的脖颈。

许栀睁大眼睛,水汪汪凝了一片惊讶。

“公主因良两次落泪,良不过降臣,若公主不快,可杀了良。”

张良明白什么是谋算。

她不愿握柄,瑟缩、后退。

万事万物,无不掌于帷幄,没有什么是测算而不能及。

无论是地之得失,城池之守……

还是她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