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亲哥哥,她很有放弃小我的决心,反正跟着他,不愁生计。
小孩儿家的话不经思索,梁遇知道当不得真,但于内心深处,也感到一丝安慰。
“难得你有这份心,我也领你的情,不过姑娘大了总要嫁人的,我不能耽误你。”他怅然说着,指尖在赤红色的金刚菩提间慢慢捻弄,复上下打量了她一遍,“爹娘不在了,我少不得代他们替你打算。你放心,日后哥哥一定给你挑个好人家,这满朝文武多的是想巴结攀亲的,就算你要进宫做娘娘,也不是不能够。”
月徊顿时有种老鼠落进米瓮里的感觉,就在昨儿,她还在为天冷封码头后的嚼谷操心,没想到今天居然时来运转了。嫁个做官的女婿,或是干脆进宫做娘娘,换了以前可连做梦都不敢想,如今有了这样的哥哥,似乎什么都是触手可及的。越容易得到,就越不珍贵,她忽然又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,自己没什么野心,只要能吃饱穿暖,其他都随缘。
她低头瞧瞧手里的银票,一张一百两的面额,都够她置办两艘小货船了。她长出了一口气,“我刚认亲,不着急嫁人,就是有件事,想求哥哥答应。”
梁遇道好,“你说。”
“我认了个干弟弟,这您知道吧?就是叫小四的孩子,您先前还拿他的脑袋威胁我来着。”月徊笑着说,“我和他自小一块儿长大的,那时候穷,他偷了个馒头,情愿自己饿着也要留给我,我不能撇下他。哥哥让我带上他吧,像书上说的,狗升发了还不忘贫贱之交呢,我不能连狗都不如。”
梁遇看着她,慢慢皱起了眉头,“是苟富贵,勿相忘。此苟非彼狗。”
月徊道:“管他什么狗,反正我到哪里,小四就到哪里。”
梁遇有些无奈,念在要求不算过分,便松口应下了,“这么大的宅子,不多一副碗筷。不过我应准了你,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,明儿起我打发人来教你规矩体统,你要好好学。”
月徊倒也爽快,“都听您的。您也说了,爹是进士出身,养出我这么个胡天胡地的姑娘来,实在对不起爹娘,我不能丢爹娘和您的脸。”
她愿意听话,这点很让他高兴,“再有一桩,女红可以不学,读书写字一定要会。万一将来走了远道儿,互相见不着了,能通一通书信很要紧。”
或许是受够了音讯渺茫的苦,他的话里总有一种前程未知的忧伤。关于哥哥小时候的种种,月徊还有一些记忆,曾经也是秋月春风等闲度的少年啊,眼下弄得这样,钱有了,权也有了,可一辈子却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