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驴大柱颤颤巍巍地走到灶台旁边,低头望着已经失去声息变得冰凉的少女躯体,双目之中流下了两行血泪。
自此之后,驴家村多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傻子,他依旧每日去村里干活,别人若是给他饭食,他便吃些,别人不给,他也不要,只是任由别人如何欺辱打骂,他都从始至终不曾再开口说一句话。
久而久之,村里的其他人也觉得无趣,都道驴大柱是真的傻了,这个驴家村的傻大个逐渐变得无人在意,仿若透明。
时光匆匆,驴大柱逐渐老了,眼睛变得昏花,高壮的背也佝偻起来,再也干不动村里的体力活计。
似这般饥荒之年,驴大柱又没有自己的田地可以耕种,待到家里的些许余粮吃完,便连半粒米也不剩了。
有些费力地推开破旧的木门,年逾古稀的驴大柱揣着一个包裹,颤颤巍巍地出了驴家村,朝着深山里走去。
直到天色昏暗,驴大柱才走到山脚下的一处林间,停了下来。
小溪之畔,有一个生长的郁郁葱葱的坟包,前面立着一个结实的木头牌位,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几个字。
我妻周氏之墓。
驴大柱趴伏在坟前,长满老皮的手用力捂着脸,发出了沙哑难言的呜咽。
“实是一个至孝之人,当真是感天动地。”
清冷平静的声音传入耳畔,驴大柱连忙止住了哭声,抬起头望了过去。
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数丈之外,驴大柱根本看不清其面容,只能隐约察觉到那一双隐藏在模糊之间的漠然目光。
“你是谁?难道是阎王爷派来收我的鬼?”
许久不曾开口说话,驴大柱的声音已是变得极为沙哑难听。
那身影轻笑,对其言语之间的冒犯不以为意,道:“驴大柱,你后悔么?”
驴大柱愣了一愣,苍老浑浊的目光有些黯淡,并未开口。
那模糊的身影轻声道:“你的心性极为罕见,可却被埋藏在了凡尘乡土之间,若无人发掘,则会永远都不见天日,随着一捧黄土消散而去。”
驴大柱惨笑一声,开口道:“我已经垂垂老矣,这行将就木之身不知何时便会被阎王爷收走,说再多也是无用。”
那模糊身影摇了摇头,再次问道:“你后悔么?”
驴大柱怔然,似乎终于开始了认真的思索。
半晌之后,驴大柱浑浊的眼中流出两行泪水,呜咽道:“我有太多太多的后悔之事,只是时光不能倒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