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一直坐在这里,会不会很想抽烟?”
季成阳笑了,没回答。
她放了杯子,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大包水果奶糖,方形的,她的最爱。这种水果奶糖,绿色的是苹果味的,黄色是橘子味,她下意识挑了绿色的糖,剥开糖纸,递到他嘴边:“我给你带了糖,我听我家里人聊天时说过,三叔戒烟就是吃糖,想抽烟就吃一颗……”
她怕他吃不到,手指就这么贴上了他的嘴唇。
因为刚才喝过温水,他的嘴唇很柔软。
这么好的人,怎么就会生病呢?
纪忆感觉到他呼出的温热,心钝钝疼着,手指忽然有些抖。
“糖?”他问,反应明显慢了半拍。
“水果奶糖。”
季成阳感觉她的手指已经开始发抖,终于张开嘴,用牙齿咬住了糖。糖块滑到嘴里后,他随手去握了握纪忆的手,很凉,是刚从外边进来的温度:“昨晚天气预报说,这几天都在大风降温。”
她顺着他说:“风是挺大的,我昨晚回去时候,看到人顶风骑车都骑不动,只能推着走。”
他仿佛不太在意地说着:“快过年了,天气又不好,不要到处乱跑了,一会儿就回家去。”
她愣了。
刚进屋没十分钟……就要走吗?
多呆会儿不行吗?
她想问,却想到护士强调过不能惹他生气。
挣扎了会儿,还是顺从地嗯了声。
“我吃完一颗糖就走,”她坐在床边沿,也给自己剥了一颗相同味道的,“说话算数。”
各种颜色的水果奶糖,味道很单一,什么颜色就是什么味道。
纪忆看着窗外积雪的树枝,不敢多看他,不知道怎么了,看到他就会鼻酸,想哭。她小时候也去过一次医院,去看生病的叔叔,好像就是哭了,被家里人说太丧气。
后来她就懂了,在医院能不哭,尽量就不要哭。
吃到最后太甜了,她拿起他用过的玻璃杯,喝了口水,想了想,又递给他:“糖好像太甜了,喝水吗?”
季成阳没说话,却忽然摊开了手心。
一个小如纽扣的纸衬衣躺在他的掌心,是用糖纸叠的。
怎么可能?他看不见,怎么还能叠出这么小的糖纸……
“我六七岁的时候,练琴间隙觉得无聊,就经常叠这种东西打发时间,”季成阳不用看到她的表情,就能猜到她是什么想法,“不用看,也能叠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