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来,却选择了去追他们——虽然这么说有些残酷,但我认为,简小姐清楚自己选择了什么。这是非常难得的。”
“非常难得。”他不由重复一遍,放缓语调,“她知道,也许二位不能理解她的选择,所以只是请求你们的原谅。”
简母的眼泪又淌落下来。
“但我想,两位应该为她骄傲。”季风将烈士的文件递过去,加重语气,“她值得你们骄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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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夜又无眠。
简家夫妻躺在床上,两人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,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。他们维持着一种敌对又依赖的关系,沉默地支撑着身边的人。
不知过了多久,月光亮堂堂地照进屋里,天花板一片雪白。
“要是,要是静静……”简母沙哑着嗓子,干涩地说,“真的去了别的地方,能让我们看一眼,就好了。”
简父没有说话,只是紧闭的眼角,默默沁出两滴泪。
房间又重归静谧。
然而这次,不知是安眠药起了作用,还是他们太倦太累,终于跌入梦境。
梦里,他们参加了一个老年旅游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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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巴车上,简母东张西望,心想,好久没做梦了,今天能不能梦到女儿呢?这是她每天睡觉最期盼的事。
但车上到处是老年人,一个导游在介绍景点。
丈夫坐在她身边,和她一样四处看,然后是如出一辙失望的表情。
夫妻双双沉默。
大巴驶入停车场,导游举着小旗子让大家下车。
简家夫妻顺着人流走下去。
“各位叔叔阿姨,前面你们看到的山头,就是许愿山,山顶有一个四百年前雕刻的佛像,传说只要能在日落前爬到山顶,虔诚上香,佛祖就会听到。”导游很懂带老年团的秘诀,舌灿莲花,讲起了各种一听就是编的小故事。
但老人们听得很入神,甚至已经讨论起要许什么愿望。
有个老婆婆说:“我儿媳妇一直没消息,我得好好求求。”
还有老大爷发愁:“我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戒赌,佛祖保佑啊。”
“儿孙自有儿孙福,管他们干什么。”也有看得开的夫妻,拿着单反到处拍,“咱们求身体健康,不给孩子添麻烦。”
老人的社交能力相当可怕,很快有人问起简家夫妻:“你们呢?”
夫妻俩说:“想再见见女儿。”
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