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萧然眯着眼睛,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未央。这个女儿,他越来越看不懂了……他发现,这个女儿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变得更有魄力,更加冷淡,那一双漆黑的眼睛也变得更加冷沉,顾盼之间从未有过这个年纪的少女应该有的天真烂漫,不小心望过去,有时便是深不见底的黑暗——似乎没有人再能猜透她心中所想。他垂下眼睛,叹了一口气,道:“父亲身边能依靠的,只剩下你了。”
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,从前他总是那样的意气风发,不把李未央放在眼里。可是现在,他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,但事实上,他才不过四十多岁而已,便显得这样心事重重,步步为艰。
李未央微笑,道:“是的,父亲。”
孙沿君的丧礼办得很隆重,看在李萧然和孙将军的面子上,意外地来了不少显贵。永宁公主算是第一个意外之外的客人。按照道理说,孙沿君这样的身份,永宁公主根本不需要到访,不止如此,哪怕派个人来送吊仪,便已经是极为客气了,可她亲自来了,一下子所有人都分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,全部愣在那里。
永宁公主是来见李未央的,她吩咐人放下了丧仪,点名要见李未央。
李未央足足拖了她半个时辰才肯见面,而且,脸色十分的冷淡:“公主亲自前来实在辛苦,请上座吧。”
永宁公主见她面色不善,不由有点忐忑,却强自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,跟她进了花厅,然而等婢女送了茶水上来,公主却不喝茶,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未央。
李未央淡漠地瞧着她,道:“公主这样看我做什么?”
永宁笑道:“这里不好说话,咱们另外找个地方——”
李未央微笑:“公主,这里是我李家待客的花厅,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?”
永宁公主咬牙,道:“未央,燕王殿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。”
李未央挑眉,道:“哦,这么说公主今天不是为了吊唁,而是为了未来夫婿而来?”
永宁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:“李未央,你不要揣着明白当糊涂,我不过是——”
李未央淡淡道:“公主不过是担心未央伤害燕王殿下而已。”
永宁呼吸有点急促:“他是越西的燕王,你若是把他如何,你要如何向越西交代,如今联盟刚成,你这是要破坏合约吗?”
李未央微微一笑,道:“公主,你口口声声都是和谈,可实际上你若是真的关心两国的关系,就不会做出帮助元毓欺骗我的事情,这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