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露并没有睡着。
她长久保持平躺的僵硬姿势,内心忐忑不安……而当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,终于得到了让她感到绝望的答复。
她闭了闭眼,死命咬唇,默默地任由眼泪从眼角淌下。
第一天天刚亮,于露就起来了。
陶容冶也起来了,他只看了于露一眼,就将眼神挪开——昨晚他说了那句对不起以后,他听到了她小小声的啜泣。
今早一看,果然……
于露的眼睛都红肿了。
陶容冶心乱如麻。
但他……
实在没有办法。
他一直默默地喜欢着栀栀,哪怕栀栀已经结婚了、生了孩子……他知道他不应该再喜欢她,可他没办法抹去心中栀栀的影子。
和于露结婚,既是为了应付家里的逼婚,也是……他想要逼自己忘掉栀栀的强制性手段。正好于露也有和他相同的需求,所以两人有了婚前协议——维持表面婚姻。
可现在,于露说她后悔了,她想要……一个真正的家庭、一个真正爱她的丈夫,一或两个孩子?
他没办法给她。
也没办法心里装着一个姑娘,再和另外一个姑娘产生情感上的纠葛。
所以他……拒绝了她。
现在看到于露红肿着眼睛,陶容冶垂下了头,不敢直视她。
今天是他和于露离开栀栀家、离开淮安的日子。
在栀栀家里吃完早饭,栀栀和黎恕把他和于露送到了火车站。
在当着栀栀和黎恕的面时,陶容冶从来都不敢正眼看栀栀一眼,唯恐他的眼神、他的心意会因此泄露,从而影响到栀栀和黎恕的感情……
直到他和于露拿着车票进了站,在检票口排队等待的时候,陶容冶才转头,看向了候车大厅外头。
栀栀和黎恕还没走。
他俩站在铁栏杆外头,栀栀见陶容冶转头看了过来,连忙朝他挥了挥手,似乎还大声说了句什么。
太远了,陶容冶听不清。
他抿着嘴,想听清……却又害怕他迫切的表现,会让栀栀误解、从而影响她和黎恕的感情。
但很快,黎恕就和栀栀一起齐声大喊了起来。
陶容冶听清了。
他俩说——
“于露!陶容冶……你们一定要好好的!”
陶容冶瞬间红了眼眶。
在这一刻,他也说不清……这到底是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