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在这里,你不是甚么普陀圣境第九佛子,也不是瑶池圣境的玄阴仙君,只是一个即将被贩卖的奴隶,可知晓了么?若是你所谓的凌霄心境,连此种境况都调整不过来,那我当真会后悔在离宫之时应下与你的仙姻了。”
季月年倚在摇晃颠簸的马车门框之上,道:“娘娘与你说了什么话?”
澜玉公主冷哼一声,道:“自然是瑶池境源……你问这些做什么?娘娘布下隔音结界,便是为了不让你知晓,难道你不清楚么?”
言至一半,她便反应了过来,当即便冷冷地问了回去。
季月年轻笑一声,道:“你不必说了,我已是猜到了十之八九,更何况,娘娘表面上没有让我听到,可却并没有刻意隐瞒我的心思,只是她并不想亲口告诉我而已。”
澜玉公主有些意外于季月年的反应,道:“上圣娘娘圣心似海,你竟能猜到她的心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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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月年略一沉吟,道:“上圣娘娘对于我这里,从未有过半点隐藏,只不过有些事对于她而言,同样存在着无能为力的绝望。”
此言落罢,他便不再开口,而是微微眯着双眼,打量着马车之中的每一个人,细细地听着马车之外传来的所有风吹草动。
两千余年之前,还不曾离开太楚疆域之时,季月年便是凭借着这般灵慧的神思,躲过了无数次足以致命的生死危机。
后来其修境愈来愈高,已是许久都不曾似凡俗之人一般,如此真实的嗅着漫入口鼻之中的泥土香气。
炽热的阳光肆意灼烤着马车,四周被捆绑之人皆是酷热难耐,汗水控制不住地流淌而下,唯有季月年这里仿佛毫无所觉,沾染着泥土的白皙额头之上,连一滴汗水也不曾有。
蓦然之间,那乞丐般的男童转过头来,定定地望着季月年,道:“你不热么?”
季月年已经从澜玉公主那里大致知晓了此间境况,并不愿再与其废话,只是道:“尚可。”
未曾想到,那乞丐男童竟是在绳索的束缚之下,费力地挪动着身子,朝着季月年靠的愈加近了些。
似是察觉到了季月年的古怪目光,那乞丐男童露齿一笑:“靠你稍近一些,比方才凉快了许多。”
其挪至了距季月年约么半尺之处,已是至了极限,再也无法动弹分毫。
季月年愈加无言,微微阖上双眸,朝着澜玉公主道:“源体既在,我等脱困不过易如反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