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誉,端是一身本事却被放到了纨绔子的类堆儿里,到这一两年才有所收敛。
甭小看一双锦鞋,双人上下花楼机,一日不懈怠方成二寸锦,何为楼机?那织机真的就有房那般高,其中线材,金银线孔雀羽,便真是真金白银而成,如此难得的东西,郑阿蛮甚至李敬圭这些公子,却把它们穿在脚上。
当然,这几年大梁朝逐渐富裕,御使参一本的尺度也在慢慢变大,如今是你不把缂丝穿脚上伤他们的眼,咱们就能同殿为臣。
缂丝是一寸一缕终岁而成的东西,陈大胜今儿就穿了一双缂丝鞋,然而他还不认识,他最大的短板就在这里,内心过于尘土,看问题太小家子气。
他老子私下里就常给他预备这些玩意儿,慢慢养他的贵气。
这跟人家安儿就有所区别了,安儿自降生,甭看住在亲卫巷,骨子里还是不同的,他所用所食就是按照郡王位继承人的配置来的,在大梁朝皇室可怜的亲戚名录当中,人家还不是末尾的,在特恩名录当中的前三页。
甭看咱年纪小,凡举正旦及一干国家庆典的重要日子当中,他会得到来自皇家的田产,布帛,金银甚至家常品,如一双缂丝小鞋儿以作宠赐。
他天生就是特殊的人,好比他过生日,家里要修缮一下屋子为他设宴,这个修缮费是可以去跟朝廷甚至皇爷哭穷,申请补贴的。
当然,有宠赐的外戚不必哭也有,也不止皇爷会赏,太后,后宫娘娘遇到喜事儿,都会赏的。
甚至各地封疆大吏进贡年礼,单子上也有人家的东西,咱人虽小,上等的蘑菇干儿,也得预备几斤送家里去。
可安儿又不能跟根奴儿相比,怎么说呢,人家有个有钱的爹,并且这个爹私下里已经开始操纵大梁与坦河两岸的贸易线了。
人家谢五好大开方便之门,要求也不多,这一项收入能不能给我儿子十分之一?
当然能,太愿意了。
这样的两个孩子闯祸,你教育他有几十种的法子,却用了这样狠厉的方式,这便是佘青岭发脾气的根由。
大家子弟,成才过程自然不同。
佘青岭不知道皇爷也觉着好,知道了也没用,人家的孙子就是不许吓唬。
一上午的功夫,好不容易父子折磨完了,陈大胜趴在炕上,就恨不得就地升天去。
正郁闷的当口,安儿便贴着门边悄悄进屋,根奴儿尾随其后,都走到爹的炕边,先是伸手试探一下鼻息,再摸摸自己的鼻息,恩,活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