牙切齿一会,看孙子们又要连夜走,便提醒到:“你们媳妇儿都娇弱,这事儿悄悄做。”
陈大忠吸吸鼻子道:“哎,知道了阿奶,您自己个保重好身体,以后,您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呢。”
老太太没说话,就安静的坐着。
陈大胜他们离开,也丝毫不担心这老太太因气而身体有个好歹,他们都清楚,经历了漫长的磨难后,陈家什么都不多,最多便是铁匠千锤百炼敲打出来的心,还有一副骨头。
报仇呢!阿奶怎么会倒下。
等几个孙子离开,老太太便静坐到了黎明。
黎明时分,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,那天也是蓝色的,却是墨染过的黑蓝。
老太太披着衣裳,就趿拉着鞋子,拄着拐杖来到院里看天,一直看到那墨蓝越来越亮,越来越蓝后,天总算是亮了,她忽然就笑了,对着天说:“呀,你后悔了吧?就开眼了吧?可晚了,我还是要骂你的,骂到死……我也是要骂你的!我就是死了,投生成猪成了狗,我也要骂你……”
这年盛夏天是燥热的,可是陈大胜一行人的心却是冷的。
而并不知道大难临头的蓝家,却在这一天拉着许多礼品在燕京四处寻访,他们要找当初与祖宗有些关系的旧友老亲,想踏上通天路,便得有些代价。
奈何,这大梁朝新贵多为邵商派,便是有前朝的大臣受到重视,蓝家前朝都攀不上,何论今朝?
且,随着过去的世家巨族重新回到燕京,为保富贵,谁不想走这条道?这些人撒钱的力道,比起已经要败落的蓝家,是要强上百倍的。
如此一天折腾,连个门槛都没看到的蓝家宗子蓝子立,就大白日坐在一处不大的院落里饮愁酒。
蓝家现下住的这处地方,乃是租住在燕京体面地方,是距大梁宫三条街,离六市口子不远的文显街,这边最便宜的三进宅子,一月都在一百五十贯,还不算吃喝拉撒,家里强撑出来的虚荣体面消耗。
本就是生打生入京,再住的与富贵圈远些,他的两个女儿不要说送入皇子府了,便是送与高官做妾氏,人家也未必能看上你。
何况蓝家的两位嫡女颜色并不好,甚至算得上是一般的。
天气炎热,住着大宅却不敢买冰,蓝子立就只能将两条小腿,杵在这小花园的流水中贪一二分凉快。
他也没喝一会子,与他从小相伴,一起长大,并被他信任的管事蓝安江便进了院子,见到他就小跑着过来说:“大爷,大奶奶跟小姐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