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那个名字,皇帝有点迟疑,略顿了下才道:“她没规没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仗着皇祖母和皇额涅疼爱,就不把朕放在眼里。”
此话一出,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不明所以,“怎么的呢,她在咱们跟前一口一个说你好来着……”
皇帝听了冷冷一笑,心说她那是憋着坏吧,彼此都快水火不容了,她还能说出他的好来,可见是个多么两面三刀的人。
皇帝略正了正身子方道:“她这一路上言行出格,对朕也不恭,不过是因皇祖母赏了她一面‘万国威宁’,才敢如此有恃无恐。”
皇太后觉得皇帝有些小肚鸡肠了,他是皇帝,一个姑娘能如何对他不恭?嘤鸣进来笑嘻嘻说万岁爷没为难她,皇帝倒好,告了半天的状,难道这世上还有人敢在他跟前放肆不成!
“她是姑娘,你要让着她点儿。”皇太后刚想开口,太皇太后抢在她前面说了话,“你瞧民间那些大小家子,哪家不是男人让着女人?女人有小性儿,男人不能有,男人大丈夫要胸怀宽广,心里连万里江山都容得下,容不下一个撒野的女人?况且我瞧嘤鸣也不是个不知进退的……横竖你这回是好的,我瞧出来了,你规矩重,她才进宫的,就要这样担待方好。这回大行皇后永安,满朝文武那么多的眼睛瞧着,薛尚章在,纳辛也在,应当怎么办,你心里要有数。我和你皇额涅不是一心向着她,只因先头走过一个皇后,这个要更仔细。咱们是瞧她皮实,心境也开阔,这样的姑娘,放在后位上正合适。”
皇帝低头道是,仔细琢磨一下太皇太后对她的评价,皮实是真的皮实,怎么收拾都越挫越勇。他轻轻拢了一下手,棱角压着掌心,印章也捂热了。复缓缓道:“皇祖母和皇额涅为朕的事操心了,为了给她壮胆儿,连皇玛法的印都拿出来。可这印是皇祖母的宝贝,交给她实在叫人不放心,万一弄丢了……”
太皇太后笑道:“哪里丢得了,她这样的仔细人儿,怎么能不知道这印的要紧。想是这一路你们处得极好,她也放心了,着急把印还了回来,说放在身上提心吊胆不敢睡觉。”
皇帝的心往下沉,半松的手重又握紧了,咬牙说是,“这样最好,印还回来了,朕也放心了。时候不早,请皇祖母和额涅早些安置,明日迁奠礼,送大行皇后梓宫入宜陵,又免不了一顿颠踬,歇足了,明儿才有精神。”
皇帝行了礼,缓步退出寝殿,半道上张开手看那面印章,越看越恼火,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,险些在太皇太后跟前折了脸面。这个二五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