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。才坐定,有人按门铃,老人不耐地锁起了眉头:
“希望不是培中或培华!”他烦恼地说,问江雨薇,“今天不是星期六吧?”
“不,今天是星期五。”
“或者是朱律师。”李妈说。
远远地,传来铁栅门被拉开的声响,接着,一阵摩托车的声音一直传到大门前。在他们认识的人里,只有一个是骑摩托车的!老人的筷子掉落到桌子上,眼睛闪亮而面色苍白。江雨薇挺直了腰,把筷子轻轻地放下,注意地侧耳倾听。正在一旁开汽水瓶的李妈停止了动作,像入定般地呆立在桌边。
大门被蓦然间冲开,一个瘦高个子的男人大踏步地跨了进来,牛仔夹克,牛仔裤,满头乱发,亮晶晶的眼睛……他依然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,依然是一脸的高傲与倔强。
“嗨!”他站在餐桌前面,“李妈,添一副碗筷,你烧牛肉的本领显然没有退步,我现在饿得可以吃得下整只的牛!”
李妈顿了几秒钟,接着,像突然从梦中惊醒般,她慌忙放下汽水瓶,急急地去布置碗筷,嘴里颠三倒四地、昏昏乱乱地说:
“是了,碗筷,添一副碗筷,对了,红酒,要一瓶红酒,对了,得再加一个菜,是了,炸肉丸子,从小就爱吃炸肉丸子……”她匆匆忙忙地跑走了,满眼睛都是泪水。
这儿,耿若尘调过眼光来,注视着他的父亲,他们父子二人的目光接触在一起了。室内好安静,好安静,好安静……江雨薇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。
终于,老人开了口,冷冰冰地。
“你从什么地方来的?”他问。
“不是天堂,也不是地狱,”那年轻人静静地回答,“我流浪了一段时间,现在,我回家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老人继续问,像审问一个犯人。
“因为我累了。”他坦然地答。
“你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?”老人再问。
“风霜、尘土、疲倦,和……”他紧盯着老人,“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?我的财产并不多!”
老人推开自己身边的椅子,他的手微微颤抖着。
“坐下来!”他说,“我想你需要好好地吃一顿!”
耿若尘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,他正坐在江雨薇的对面,他的目光立即捉住了江雨薇的。
“我想你们见过……”老人说。
“是的!”耿若尘紧盯着江雨薇,“我们见过,我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发掘到这个机灵古怪的护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