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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官恭迎梁王殿下。”
李昀带褶衣袂被风轻轻吹起,遗世独立,神色庄重不可亵,天家血脉一览无余。
“本王见河口决堤,现在仍是大患,可为何通判在此查人,却不带人前往堤坝修补?”
通判抬眼看了看挺胸昂头的陈琛,便垂下了眼。
“殿下,清纶教匪徒蓄意刺杀沙总漕官,下官特奉命前来查人。”
“是吗?”李昀问得极慢,“一个漕官,要比城内四十八万百姓的命更重要,是吗?”
通判嘴角紧紧抿着。
“殿下,清纶教不除,百姓亦苦。”
“陈总河官,是这样吗?”李昀抬眸,看着陈琛。
“禀殿下,并非如此!”陈琛急急道,“清纶教在望台盘踞许久,并非一日能除。”
“既然如此,通判和总河官还不带人去补河道?”李昀微微垂眸,“本王既然看见了,便要管上一管。”
通判抬眼看着陈琛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,面无表情地垂下了头。
这是找到了新的靠山?
通判小小正七品,自然没打算以卵击石。他恭敬着弓身,带着百余漕运司河卒缓缓撤走。
陈琛干咳了一声,朝着远处被筛查的兵卒大吼:“还不去跟上去干活?”
那群兵卒摸不着头脑。
但他们大可不必懂官场的弯弯绕。
他们只需跟着上头的大官走,行事不需要带脑子。
于是那如潮水一般的兵卒退走,泥沙石板码头瞬间便空空荡荡。
“那个。”陈琛忽得想起,自己还没有过问这个病秧子的名字,“你认识梁王殿下?”
裴醉抬了眼,目光扫过李昀的脸,却仍是模糊着看不清。
“是。”裴醉笑道,“末将...认识梁王殿下。”
李昀看着那威风无比的摄政王装得跟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般,想笑,却又笑不出来。
陈琛总算是轻出了一口气。
这人身份没问题,是摄政王派来的人,今日也抱上了梁王殿下的大腿,再没有后顾之忧了。
他爽朗地与裴醉勾肩搭背,重手拍着裴醉的背,啪啪作响:“臭小子,今天那支箭是你射的?不错嘛!不愧是殿下的人。你也是赤凤营的?身体太弱了,明日要不要跟着哥哥去河道搬土,锻炼锻炼?”
裴醉没留神,被猛地大力拍上后背。压了许久的血腥气忽得上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