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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宁在旌旗杆后趴着,只露出半张脸,跟做贼似的,悄悄地打量着远处伤兵营帐的嘈杂忙碌。
他一只脚都迈出去了,又蹭着地收了回来。如此往复,地上的雪和土都被他撸下来厚厚一层。
就在方大夫犹豫纠结到使劲薅着头发发愁的时候,一只手慢慢地搭在了他肩膀上。
忽如其来的重量让方宁懵懵地抬头转脸,直接对上了一只坚硬冰冷的拳头。
“哎呦...”
方宁被拧胳膊后折锁肘,跟个五花大绑的野山猪似的,乌青的右眼泪汪汪地瞅着面前搞偷袭的人,结果对上了一双熟悉又好看的眼睛,他脸色涨得通红,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。
“方军医?”宣承野一句‘怎么又是你’哽在喉咙里,对着那石头蛋似的乌眼青实在是说不出来,只能讪讪笑了笑,“以为是偷懒的新兵蛋子...抱歉,我并非有意打你。”
“宣...宣参将。没事,打着...打着也就习惯了,也不是很疼。”方宁揉了揉险些被搓破皮的手腕,倒退了半步,娇羞中还带上了一丝心虚,退了半步,似是不敢与她对视。
宣承野被这拆台的回答惹得哭笑不得。
她放缓了语气,努力和颜悦色地问道:“怎么不进去?”
“有外伤的伤兵不在这个营帐里,这里都是风邪寒气入体的兄弟们。我...我走错了。”
方宁脚底抹油想溜,却被宣承野拎着衣领拽了回来。
出现了。
宣姑娘的两指拎人绝技。
方宁在空中扑腾了两下,最后放弃了挣扎,生无可恋地垂下了脑袋。
“我便是自外伤营帐而来,那里人手足够。我记得,方公子医术超绝,内外兼修,还是进去这里帮忙吧。”
“不,不!我不去!!!”
方宁四肢在空中舒张,用力攀住了宣承野的腰身和肩背,瑟瑟发抖。
宣承野的侧颈埋了一只会哭的小乌龟,甩都甩不掉。
“方军医。”
“我不去!宣姑娘,你打死我算了!!打死我我也不去!!!”
“我没想要...”
“不,你想!!”
“我没...”
“不,你明明就在想!!呼吸急促,脉搏加快,最重要的是,你青筋蹦出来了!!”
“...行,我想。”
宣承野左右晃了晃雪白的脖颈,双手似蟹钳,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