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失落着,摇摇头:“还没想。”
这游轮会在上海靠岸,上海她从未了解,家乡广州又早物是人非,都不想待。而在北京,除了那几条肮脏的小胡同,她也只住过傅家。这么一看,也不见得比上海更熟悉。
他呢,不用说,是要回傅家的。高门大户,不同的生活,再见都难。
想到一下船就要各奔东西,沈奚心中茫茫然。
她的长发散开着,披在两肩上。编在一处太久,有了微微卷曲的弧度,这让他想到每每睡醒,她的发都在枕上,脸侧,那发,时常会落到他手腕上,缠着。
同床共枕,真该是夫妻才做的事,是他想得简单了。
他现在想的事情,也很荒唐。
傅侗文掀开棉被,下床去找水喝,将杯子搁下,又趿拉着拖鞋回来,却不是去他那头,而是到了沈奚这里。她还以为他会如往常一般,替她关灯,岂料,他却挨着她的身子,坐下来,人影挡了光,两人面对着面。
沈奚的手又落到他掌心里,揉握着,将她一颗心都揉得软了。
她在等,等他说。
他脸浴在灯光里头,像坐火车时路过小站头看到的一盏灯,轰隆驶过去,将会是更深远的夜:“我下午在甲板上,看到好望角,想着,该叫你去看看,下回路过怕很难了。”
他说完,静了好一会儿。
她眼瞅着他低头,亲到她的手心,被烫醒过来。
“以后跟着三哥,好不好?”他低声问。
房间里能有一星半点声响就好了,可没有。走廊也是安静的。
轮船上的地毯可以吞没脚步声,哪怕有人跑过去,也绝不会惊扰到这里的两个人。
她和他目光相对。
“跟着……”她轻声重复,“是如何跟?”
“你以为是如何?”他反倒是笑。
沈奚怕自己误会了,可两人的手腻到一处这么久,总能说明什么。
“三哥在家中可有……妾?”
傅侗文笑,摇头。
“这几年,你家里没为你定过别的亲吗?”
他又摇头。
本要说谈一场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