排成长队的职工像接龙一样,一个接一个地表示还是领钱好,留下的话不仅两万块看不到,还得倒贴三万进去,问题是过不多久还得下岗。到那时候,贴进去的钱能不能拿回来都不好说。
周全才好不容易游说了几个,出去撒了泡尿、抽了根烟,回来想赶在职工签字前再游说一拨,抬头就看到刚答应了他的职工又在队伍里了,说是后悔了,还是领钱下岗吧。
“……”
他懵了:咋回事?
徐伍一一看不对,老周不会找他算账吧?
赶紧签完字、领了钱走人。
哦不对!忘了找厂办同志打听房改房的事了。
徐茵走进来时,见她爹已经签完字、领了钱,正跟厂办的一个小年轻低声说着什么,她走过去,手一伸:“爸,钱呢?”
徐父:“……”
败家孩子!
让你爹我多拿会儿怎么了?我又不是你妈,钱在我兜里又不会飞去丈母娘家。
心里这么想,但手还是老实地伸进裤兜,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,递到闺女手里。
旁边的职工看到了,打趣地问:“老徐,怎的你家管钱的换人了?不是你媳妇改成你闺女了?”
“是啊,茵茵说以后她当家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徐父压着嗓门对闺女说起房子的事:“茵茵,你猜得没错,刚我问小何了,他说现在是有这么个政策,因为刚下发,厂领导还在讨论怎么实施。他刚去请示厂长了,厂长很高兴,说咱家要是第一个配合厂里买房,一准给咱们留间朝南带阳台的。”
“那还等什么,现在就把手续办了吧。”
现在花两万买两间房,过几年拆迁换六套,上哪儿找回报率这么高的投资去?
两万块领到手还没捂热,就换了两间房。
徐父想等其他职工腾出来以后换两间朝南带阳台的。
他们现下住的这间是朝北的,就一个窗户,没阳台,晒个衣服得抱去楼顶平台,遇到雨天只能晾在阴暗的楼道里。
麻烦就算了,关键终年不见阳光,收拾得再干净也总能闻到一股霉味。他媳妇三天两头埋怨,怪他当初手气不好,抽到个朝北的房子,念叨得他耳朵都起老茧了。
这次要是能换个朝南带阳台的,他媳妇想来不会再念叨了吧。
徐茵则是想看看有没有二居室、三居室的套房,筒子楼里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