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缘故她也都听见了,忙双膝一蹲道,“那个跳墙挂不住耳朵的牲口!主子放心,奴才回头就找他去。”
贵妃不耽搁,示意人抱好了匣子就出门往外。这趟雪覆盖了大英的半壁江山,今儿是雪后初晴,太阳当头照下来,因为风大,日头再好也没多大暖意。宫门上早备妥了抬辇,从大成右门出去上夹道,一路往南经过月华门,说不定还有机会见着万岁爷。贵妃叹口气,其实用这么多心思,当真就是为了哥儿。万岁爷捂不热,她十六岁进礼亲王府,到现在已经七年了,和万岁爷说有多少感情,谈不上。他这人冷情,就连头一个儿子走了,他都没怎么露面。问他难不难过,他并不显得悲恸。皇子们都是打小跟着皇父,父子之间应该很亲厚的,可前头阿哥殁,他不过撂了句“区区稚子”,照旧上朝忙政务。所幸后来四阿哥满月封了贝勒,也算对她以前丧子之痛的一种抚慰。
搭伙过日子,太多的不容易,天家就是这样凉薄。她如今要和皇后比个高低,倒不是旁的,男人大家共有,她为他生儿育女,凭什么要被万事都不及她的人压一头?她这人自小好强,如果爱情上能有慰藉倒也罢了,但是没有。因为缺乏,所以更要计较,填补亏空。
肩舆穿过近光右门,到月华门前时她叫慢些,撑着一边扶手探身看,巍巍天阙之上是飞扬的重檐庑殿顶,琉璃瓦被雪覆盖着,露出斑驳的明黄。她努力的张望,没有看见他的身影。天子坐明堂,要见一面何其难。贵妃自嘲的笑笑,等着盼着,他在那里,不见你便是咫尺天涯。刚才琼珠的话怎么叫她这样生气呢?也许是出于嫉妒吧!说来可笑,贵妃嫉妒宫女,叫人知道了多跌分子!嫉妒里羡慕的成分占了一大半,能和皇帝独处一昼夜,多大的福气啊!晋了位得守规矩,其实还不如在身边伺候着,就做个低等的女官,时时刻刻能看见。
心思冗杂间肩舆到了寿康门前,她由宫女搀扶着下了辇,进门是一架照壁屏门,绕过去,老远就看见了太皇太后宫里的掌事太监孙大用。孙太监一抬头瞥见她,忙脚下生风的迎上来,就地打一千儿,笑道,“贵主儿真有心,早间才请过老祖宗安,这会儿又来了。天儿冷,贵主儿仔细身子骨。主子圣驾回銮,可有贵主儿忙的。”
贵妃一哂,“我有什么好忙的,闷吃糊涂过的人,也就老祖宗这儿能走动了。”
孙大用听着声口不好,也没敢多言,前面开着道儿把贵妃迎进了西配殿里。那儿太皇太后正和皇后及几位宫外来的诰命打雀牌,嘻嘻哈哈的一大摊子人。贵妃脚下顿了顿,手里捏着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