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惜时不喜酒局,与在场同僚寒暄了几轮后,便改为专心吃饭,期间若是有人来敬酒,白惜时尚未言语,便有解衍起身,将那些人都挡了回去。
眼见着男子仰头,又一杯白酒下肚,重新坐下后亦脸不红心不跳,白惜时说不惊讶那是假的。
看不出来,还挺能喝的。
俞昂邀请的其他官员,大多看在贵妃的面子上唯俞昂马首是瞻,而白惜时、滕烈都算是邀请的贵客,俞昂尚且敬畏三分,其他人自然不敢多加造次。
因而见解衍替白惜时挡酒,大家便也都默认了,至少表面上对解衍算得上尊敬,无人置喙。
至于私下里如何看待解衍,那便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不过解衍似乎已然很适应自己的新身份,应酬挡酒之余,余光瞥见白惜时的杯盘空了,又换了副干净的碗筷盛了碗三鲜豆腐羹,极其自然的将当中的葱花撇掉,给白惜时推了过去。
……
还真是,面面俱到啊。
白惜时现在想想,解衍平常在府中似乎也是这般,但那时候不觉得,这会才发现探花郎的细致周全。
“不想喝不用勉强,量力而行。”
觥筹交错间,白惜时提醒解衍。
“无碍。”
白惜时侧目,“你嗜酒?”
解衍摇头。
“那为何……”
平日她其实没见过解衍喝酒。
“之前在解府长辈要求,饮酒也是一门官场学问。”
解衍说得轻松,白惜时亦很快想明白其中缘由。
解衍没有亲生父母,解家长辈发现他是个可塑之才,自然只想将他培养得面面俱到,酒桌文化也是其中一环,但无人会关心他喝酒会难受,喝酒亦会伤身。
人非草木,眼见新一轮敬酒又要开始,白惜时伸出食指,压住解衍本预重新拿起的酒座,“应付完一轮便罢了,不必为了不相干之人为难自己。”
然而出乎意料,解衍这次竟没听白惜时的,仍将酒杯捏在手中。
男子面上带了些笑意,微微侧头与白惜时低语,“这些人未必能成事,却极可能坏事,不来则罢,既来了便把该有的面子功夫做足,厂督随心所欲即可,维系关系的事交由我。”
说罢顺势起身,解衍不卑不亢已与来者再次对饮,转瞬便又是一杯烈酒下肚。
解衍方才那番话,白惜时想,不论是谁,应该都会很乐意有一个这样的下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