羽徽若的眼珠子终于转动了一下,她伸出手,为粉桃拭掉眼角的泪。
粉桃停止了嚎啕大哭,泪眼婆娑地望她。
羽徽若许久没有开口说话,声音嘶哑地说:“我以为我只做错了一件事,并且想办法弥补,回过头来却发现一步错,步步都是错的。”
“人的一辈子这么长,没有谁能一直清清白白的,什么错都不会犯。帝姬,您曾经和扶光君感情那么好,我相信扶光君不会真的如此绝情,入了幽都,您向扶光君低个头,服个软,他要是还喜欢您,肯定会心软的。”粉桃跪在羽徽若身前,再三恳求,“帝姬,求求您,要想尽办法活下来。”
羽徽若坐在这里思索了一夜,一种从未有过的颓丧和无力啃噬着她的灵魂,就好像三魂七魄都被啃噬干净,只剩下这副空壳子还留在这里。
她想不出还有什么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。
此刻看到眼前这个忠心耿耿哭着求自己活下去的婢女,她冰凉的胸膛里滚过暖流,死去的心一点点重新活过来。
羽徽若说:“去将白梨唤来。”
*
羽徽若将一只锦囊交给白梨:“务必将这个亲手交到扶光君的手上,他只要看到这个,就会明白我的心意。”
两族已到了议和的阶段,一举一动,都有无数人盯着,有些私情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的,比如锦囊里的这枚灵犀佩。
如果所有人都知道,扶光君举兵是为自己的青梅竹马,止戈却是为羽族帝姬,整个魔域都会因为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摇摆而沦为笑话。
“羽族帝姬为得到扶光君,逼死扶光君的小青梅,强取豪夺扶光君,又在新婚之夜将扶光君始乱终弃”,这桩已盖棺定论的旧事也会重新曝光在日光下。
这件事是他们两个人的伤疤,羽徽若不希望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撕开它们,将鲜血淋漓的旧伤口暴露给所有人看。
这枚灵犀佩,只能是他们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。
帝姬和亲的日子经双方商议,已经定下,魔族来迎亲的大军就驻扎在月上城外,白梨怀揣着锦囊,展开翅膀,避开魔族的士兵,来到鹿鸣珂的营帐。
鹿鸣珂并未在大帐内。
白梨想到羽徽若说,要亲手交给他,掀开帘子,走了出来。
一道掌风迎面袭来。
这掌风夹杂着磅礴的灵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