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拿脸温驯的蹭蹭,那地方越发英气了。她有点小小的得意,管她素以怎么得宠呢,到了这当口,只要是个女人就行。万岁爷把持不住了吧?把持不住才好,有了这春风一度,就算主子不发旨,贵主儿也不能坐视不理。再说了,爷们儿虽薄幸,对翻过牌子的总还会顾念点情分吧!
她仰头瞧瞧,主子爷脸上略显焦灼,这种情况下八成是挠心挠肺的难受。她也是头一回干这样的事,心里挺紧张,浑身发颤,站起来的时候腿肚子直抽抽。勉强立住了,犹豫了下才去解皇帝的亵衣。刚触到领上盘扣,却被皇帝抓住了手。
“宫女子自荐枕席是要被杖毙的。”他说,“谁给你的胆子?”
琼珠觉得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,把她淋了个透心凉。她瞪大眼睛惶骇道,“奴才不敢触犯宫规,奴才也是为了主子。怕主子……这样式的,憋坏了身子。”
“这样式的?哪样式的?”皇帝红着两眼哼笑,“你懂得还真不少。”
荒郊野外扎营,间或从远处山岗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。素以抬头四下望望,三更的梆子笃笃的敲过来,原来夜已经深了。隔着纵横交错的一列列巡夜禁军看过去,驻跸的行在四周由御前侍卫环绕着,真像众星拱月似的气派。
她端着盖盅过大帐来,到了门前才看见拦路虎一样的荣寿。脚下一顿,哟了声道,“天儿可冷,大总管怎么站这儿呢?戳脚子是咱们宫女儿干的,您这是?”
荣寿往前迈一步,俩胳膊一摊,“站着,主子歇了,琼珠在里头伺候就成,你也别进去了。”
素以抬了抬手上托盘,“那这建莲红枣怎么办?”
“怎么办?凉拌呗!”荣寿吊着一边嘴角哂笑,“姑娘您得有点儿眼力劲,这都睡下了还喝什么汤啊!再有没问你罪呢,耽搁了半天,干什么去了?”
“御膳房没有备这汤,还是我到那儿现做的。”她也不是善茬,抬眼看看他,“大总管连鹿血都知道晒,不是说血要红枣养着吗,这么要紧的东西怎么忘了事先知会御膳房呢?您要治我的罪,这也治不上啊!”
荣寿嘿了声儿,刚想和她理论,里头琼珠打帘子出来,要哭不哭的模样,脸色不大好。荣寿知道了七八分,心里懊丧得什么似的,没办法,只好问,“主子安寝了?”
琼珠应个是,转过脸呆滞的瞧素以一眼,“主子叫你进去呢!”
荣寿太阳穴上一跳,打量素以,那丫头往后退了步,“不都安置了吗,还叫我进去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