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不是红薯酒的酒劲儿过去,孟元元心里亦是安静下来,睁眼看着上面的帐顶。心底深处缓缓流淌着什么,细细的,还有些模糊与琢磨不透。
大概,贺勘这个人对她是在意的罢?明明他也是在忍,可并没有强迫着来。
孟元元转了下身,试着腰间横着的手臂随之一紧,耳边落下他的呼吸。她叠上他的手,再也没动。
一夜过去,清晨来临。
院中的喜鹊才叫了两声,贺勘便起了床。他是一个极为自律的人,早上从来不贪睡,时辰到了一定醒来。
只是这次,他在床上坐了些时候,只因为身旁躺着他的妻子。
她安静的睡着,一张脸庞那样恬和。即便睡梦中,她的嘴角也是翘着的,让人觉得她在笑。
他不觉对着犹在睡着的她,也笑开了唇角,眸中漾开着满满的喜爱。
视线一移,贺勘瞧见了自己左脚,脚踝上还贴着那枚难看的膏药。他长腿一蜷,伸手就去撕了那膏药下来。
膏药的味道钻进鼻子,着实不好闻,他皱了眉。下回脚好了,她就没有借口了罢?
也只是稍坐了一会儿,贺勘就起了床。
今日启程回洛州,有些事情还需跟秦家人商议一下,也算是告个别。至于林场的事儿,他会提点两句,只看秦家人能不能听进去,那诸先生是自以为聪明,觉得拿下林场易如反掌。
人想的真简单,以为靠着贺家就什么都能做成?后面还有大靠山京城贺家?
哪有这样的好事?要说洛州贺家出事,想必第一个撇清关系的就是京城贺家,反之亦然。
这个道理,他在十年前就懂了。
从西厢出来,贺勘一眼看见了等在院中的兴安。
“公子。”兴安走过来,仔细查看着贺勘的脸色。
“嗯,”贺勘手里系着斗篷,往院角看了眼,那里摞着不少东西,是这次回洛州要带的,“送去船上罢。”
兴安嗯了声,闭好自己的嘴巴,多做事不说话。
贺勘去是了秦二伯家,四堂叔也在。简单与人说了几句,便说今日离开,临了不忘提醒,守好各自的林场,莫要轻易卖掉。
“二郎,”秦二伯性情中庸,倒没明着得罪过贺勘,便问了句,“你能否明说些?”
贺勘看看两人,这才开口:“将来建造船舶会需要大量木材,价格水涨船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