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记得。
他说,就算处置她,也是他这个丈夫来。
大概也是这句话,彻底让追债的放弃了她。
秦淑慧手里力气放松,偷偷拿眼看孟元元:“嫂嫂,大哥会不会被那些人打?”
“不知道。他自己做下的事情,自己来收场。”孟元元道。
大概这就是亲兄妹,不管哥哥如此作恶,妹妹心中总残存着一点儿希冀。这让她也想起自己的哥哥,对她是真的好,可惜同父亲一起出海航运,再没回来。
说起秦尤,孟元元觉得他迟早也会对秦淑慧下狠手的。一个连祖宗基业都毁掉的人,还能指望什么?
秦淑慧低着头,一直转着手里的小药瓶,也没再问。
白日的这桩闹剧在蓝夫人手里被压下,让知道此事的人都闭紧嘴巴,尤其是融氏,被罚去跪祠堂反省。是以,府中还是热热闹闹的给老太爷过寿,那处戏台子更是一直唱到晚上。
外头的热闹与孟元元无关,她站在檐下。右臂现在反上疼来,不太敢动。
这时,垂花门下跑进来一个人影,步伐轻快利索。
“少夫人。”兴安才跑到院中,就冲着站在檐下的女子喊了声。
孟元元赶紧往四下一看,察觉没有人在,才往前轻迈两步,小声提醒:“又忘了?莫要这样叫我。”
兴安抓抓脑袋,笑道:“公子今日不是都认您了吗?为何叫不得?”
他可是站在贺勘身后听得清楚,说了丈夫妻子之类,那不就是承认?
“好了,照我说的做就好,”孟元元笑,话回正题,“去茶楼见到阿伯了,他是不是等在那儿?”
“是一直等在那儿。”兴安点头,从身上掏出一四方纸来,“一再问我你有没有事,还说要过来看你。”
“他来了?”孟元元心口一提,自己这样子,让郜居看见了可不要担心?
兴安摆手:“没有,我说府中老太爷过寿,郜阿伯也就明白了意思。后面问店家借了纸笔,给夫人你写了封信。”
孟元元伸手接过叠的方正的纸片,隐隐透着些墨迹出来:“让他久等了,他有跟你说什么吗?”
兴安回想了下,道:“他说古先生有事回了乡下,大概年底才能回来。”
古先生,大概就是郜居所说的那位下过西洋的先生。没想到今日这场乱子,竟也这样和人错过。
“屋里有茶,进去暖暖。”孟元元将信纸往袖中一塞,抬手指指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