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字。
薛春暖笑笑,“谢谢提醒,我会的。再见。”她从包里翻出雨伞,撑开匆匆下车走了。
江骛抬高伞面,变细的雨敲打着伞面,他瞧着那一排死亡预告的黑红字,跟着女生走进了雨夜。
江骛知道,女生不会去医院。
——
江骛第一次看见世界,是一名头发花白的女人,一个中年男人。
中年男人头顶飘着一行黑红字,他张嘴念出,“张庆果,54岁,酗酒引起急性脑梗、颅内感染,于2006年1月5日晚10点26秒,抢救无效死亡。”
中年男人开口,满屋酒气,“他是刚生的?!谁家新生儿会说话!又丑又黑,怪物吧!”指着他额头破口大骂,“死老太太骗我,还让这小怪物咒我!滚!呸!你同意涨价都不租了,带着小怪物滚出老子房子!呸呸呸,童言无忌!今天真他娘的晦气!”
中年男人的指甲是黑黄色,又很尖,戳到他额头特别疼,他伸手挡开那只手,中年男人就摔到墙上滚落在地,捂着指他的手哭天喊地,“疼,疼死我了……怪物啊!救命啊!他是怪物!”
他跟奶奶被赶走了。
他时不时在别人头顶瞧见黑红的字,别人指着他骂灾星,小怪物,他和奶奶隔段时间便得搬家。
有时有相信的人,他们疾病、天灾人祸,无一幸免,仍会死亡。
有的甚至提前吓死。
他的提醒改变不了任何,只给予了他人提前的恐惧折磨。
还有——
哭着喊着要跳楼的男人,头顶没有死亡预告,楼底围着很多很多的人,许多小孩都吓哭了,他安慰他们,“别害怕,他不会跳楼的,他是骗你们的。”
他拍着胸脯,“真的!你们相信我。”
“你这孩子真恶毒!”有人听见了,啧啧摇头,“人家都跳楼了,还被恶意中伤,哎,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教的!”
“他没有爸妈!”
“哟,是孤儿啊,怪不得有人生没人教!长大怕不是要成社会渣滓喔。”
他涨红着脸,“我没有,他就是在骗人!他不会死,他头顶没有字,他——”
他被奶奶抱走了,奶奶紧紧捂住他嘴,回到家关上门,拿过鸡毛掸子重重抽他小腿,“说过多少次,不准再让别人知道你会看见乱七八糟的东西!要你当个正常人……”
眼泪包在眼眶里,他没有哭,哭了奶奶会更生气,打得更疼。
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