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夫人比芈犹要敏感得多,这样频繁的见面,不会只是谈谈花草鸟兽。
“公主殿下,您瞧,这是大王吩咐人为你栽植的。”
容夫人仪态端庄,年纪与郑璃差不多,她自己有一个儿子叫心,芈心只比嬴荷华小两岁。
嬴荷华的视线绕过水榭,草草哦了一声,看也不看湖面上的荷花上扑了有几只懒洋洋的蜻蜓。
“夫人有心。”
她根本不想多停留,昭蓉之前说的那些话,她也没怎么听。
张垣一幅质问她的模样,她得赶快回她自己住的地方去问张垣来这儿干什么?难道是张良出事了?
容夫人见她兴致恹恹,也不再邀她去赏荷。
这年纪的姑娘不喜欢鲜花珠宝,偏要津津乐道你死我活。
——“制芰荷以为衣兮,集芙蓉以为裳。”
——“既替余以蕙纕兮,又申之以揽茝。”
“喂,你挡住我看荷花了!”
许栀没走两步,一个正值变声期的少年喊住了她。
她以为他是喊她,荷华和荷花,用荆楚话说没多大差别。
许栀在心情烦躁的时候,不欲与人起争执。
打眼过去,两个年纪不算大的少年,不出意外是两个贵族。
尤其是其中一个,穿了一身绫罗绸缎。
那个喊住她的少年站在湖边一块又大又灰的石块上,洋洋得意。
另一个就显得木讷许多,袍子的颜色也深了很多。
一手握卷,一边喊她停下。
一边诵诗,又一边砸石子儿。
喊住她的少年一心四用,看起来很忙。
许栀准备让他把荷花看个够,正挪了一步,身后扑腾一声,跪下来个侍人。
原来少年喊的不是她。
“公子饶命啊。永安公主,小人不是有意走在您后面。”
侍人哆哆嗦嗦,居然开口找她求情。
看来,这个小公子比她还要顽劣。
只见那少年一把扔了手里的书卷,啪地都快砸到了她的脚边,少年盯着侍人,像是盯死了一个仇人,他开始发火。
“煞风景,烦死了。拉下去砍了!”
黑衣服的少年站在一旁垂着头,不说话也没别的动作。
得了。
许栀又仔细瞧了一眼那小子衣服上的玄鸟纹路,立马明白他什么意思。
指桑骂槐是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