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了,我本来想在诊室外面等,但郑廷付一定要拉我进诊室……”
事故发生后,为了逃避,虞恬几乎从不正面提及手的事,宋春香和齐思浩便也默契配合。
时间一久,虞恬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,但直到这一刻,她才意识到,没有,根本没可能就这样轻易地忘记。
那一天里的每一个细节,在受伤后醒来的病床上,虞恬都不断反复自我折磨地去复盘,她近乎自责地在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里,不断推演,找寻着自己原本可以避开这场浩劫的证据。
那一天叫喊、挣扎、哭声,一切的嘈杂,伴随着恐慌和惊惧,如影随形。
虞恬的声音不自觉变得发抖,她的左手神经质地护住自己的右手:“医闹的人提着刀进来时,我还没反应过来,但郑廷付早就看到了他的刀,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逃了出去,我其实……其实原本应该也可以逃走的,但医闹的人当时已经完全情绪失控了,他见了诊室里那个孩子,竟然都想下手。”
“如果我也离开,这孩子怎么办?”
虞恬回想起那一刻,仍旧是彻骨的寒冷。
明明右手已经好了,但她却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一刻刀划下来的疼痛。
“他举着刀……”
“虞恬。”
言铭的声音冷静而镇定,他打断了虞恬:“不要再说了。”
他用医者天生带有的悲悯而温柔的眼睛看向虞恬:“我知道了,不用再说了。”
“现在已经没关系了。”
言铭的声音还是带了冰冷的质感,然而他的语气是温和的。
“都过去了。”
虞恬被砍伤后送去医院时没有哭,从ICU内昏迷后醒来时没有哭,得知自己的右手再也没有办法从事精细工作时没有哭,放弃继续在容医大继续深造时没有哭,被迫改变自己的梦想和职业规划路径时没有哭。
但这一刻,虞恬像是迟钝而慢半拍的孩子,此前因为顽劣和短视而对父母的惩罚视而不见,此刻终于意识到这些惩罚会带来的后果,才后知后觉难受和痛苦起来。
虞恬想忍住的,但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,眼泪已经自顾自不听话地流了下来。
虞恬变得有些不自然,尴尬地咳了咳,但还是用略微沙哑还带着哭腔的声音镇定地解释起来。
“湖边风大,所以我有点迎风流泪。”
“如果是迎风流泪的话,可能是病毒性细菌性的结膜炎,或者角膜上皮擦伤,也有可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