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按理未婚夫妻婚前不得见面,今日贸然造访,多有失礼,还请国公见谅。”
明雨霁坐在罗汉床另一边,喝了口茶,悠然看戏。男人真是一种虚荣而好懂的生物,一个年过不惑,还像小孩子一样吃醋,另一个知道不好,但坚决不改。
果然,李华章把话挑明后,镇国公也不好再发作了。他叹了声,忽然正色道:“这里没有外人,我也不和你们说那些虚的,我前半生为朝堂而活,转眼二十年倥偬而过,后半生已所剩无几。我别无所求,那些规矩、礼法我都不在乎,别人怎么说明家、怎么看明家无关紧要,你们好好的,勿要走我的老路,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李华章听出了镇国公言外之意,也正了神色,说道:“国公放心,如今大唐已复,山河无恙,我心愿已了,余生家事便是最重要的。我绝不会为了旁人,辜负身边人。”
镇国公听到这里就安心了。李华章在反周复唐中立了大功,奈何人心难克,李家终究还是走向分崩离析这一步。镇国公怕李华章想不开,过度执着朝堂之事,重蹈他当年覆辙。
幸好,他亲手养大的郎君比他通透,也比他有担当。镇国公叹息道:“你自己想清楚就好。这不是你的错,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,世上的事是一个圈,努力一辈子,到头来却发现回到了原点。不如看开些,好好陪家人才是最实在的。”
李华章应是。他被皇帝从京兆府架空到光禄寺后,旁人见了他都义愤填膺、唏嘘不已,其实李华章本人倒还好。
正如他和韩颉说的,推李显做皇帝是他深思熟虑后的最优解,既然他已经做出选择,自然也预料到如今的场面。
政变没有流无谓的血,大唐顺利复国,他的朋友、亲人、爱人都好好活着,已经是他梦想中的日子了。何况再有一个月裳裳就要嫁给他,他怎么敢不知足?
明华裳听到,在家人面前毫不避讳地握住李华章的手,郑重道:“不用担心,二兄,你还有我呢。”
李华章飞快瞥了镇国公一眼,想握紧明华裳的手又不敢,只能克制地反握她的手指,道:“我知道。”
正因他知道裳裳会在他身边,不会因为外物离开他,他才丝毫不在意血缘亲人的猜忌、背叛。
他已经得到了天底下最珍贵的明珠,何须在意路边的萤火呢?
他们两人眉宇舒展,语气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