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来。床榻上的武延基像是感受到什么,费力地睁开眼,握住永泰郡主的手。
他的手滚烫的像一块碳,进气多出气少,断断续续对她说:“仙蕙,你有孕在身,不宜动怒。回去歇着吧,我这里没事。”
永泰郡主像一根过绷太久的弓,这一刻终于断了,她毫无淑女仪态,崩溃道:“没事,你怎么可能没事呢?阿兄死了,连你也要离我而去吗?我到底做错了什么,还要我怎么样,到底要我怎么样!”
永泰郡主的嗓子在昨日就哭哑了,她的嘶吼低沉沉的,每一个字仿佛都在撕裂声带,啼血悲鸣。屋内外的人听着都瘆得慌,这时忽然有人看到永泰郡主裙子上的血迹,惊呼:“郡主,您怎么了?”
魏王安排了长子的后事不久,又听侍从通传,永泰郡主悲伤过度,胎儿流产,现在血止不住,情况恐怕不太乐观。他站在刚抽芽的合欢树下,再度安排了儿媳的后事。
仆妇领命走了,魏王看着万物竞发的花园,良久后低叹:“原来,春天来了。”
可惜,延基和永泰看不到了。听说昨夜李重润也没救回来,太子折一子一女,他折一儿一媳,似乎,也没输太多。
愿九泉之下,他们三人结伴同行,能看到春暖花开,良辰花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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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国公府内,明华裳哭累了,抽抽噎噎昏睡过去。明华章始终耐心地抱着她,等她睡沉后,他扶着她的肩膀,小心翼翼将她放到被褥里。
做完这一切后,他回头看向镇国公和明老夫人,十分坦荡平静:“父亲,祖母。”
为表对长辈的敬意,他微垂下眸子,心里很明白他要面对什么。真到了这一步,明华章发现他比想象的释然多了。
曾经他瞻前顾后,思来想去,总有太多利弊要考虑。他一直压抑自己的感情,想等到找出一条能成全所有人,没有风险、完全可控的万全之路后,再坦白心意。
然而,世间万物都可以控制,唯独感情不能。能收发自如的喜欢,便也不叫喜欢。
邵王死了,他没赶上救他,但他至少要护下明华裳。他当着众多长辈和婢女的面抱住明华裳,在任何家族里都是极为出格之事,实在很不理智,但在那一刻,他除了这个念头,再无其他想法。
这大概是他长这么大,最冲动、最失态、最不理智的举动。可是,明华章意外地不觉得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