碰到明华章这么一个软硬不吃的硬茬,住持也没办法,只能取笔写下捐赠佛骨的家族名单。明华章也不着急离开,就站在旁边,耐心等着住持写完。住持放下笔时,明华章不紧不慢道:“住持,我会一一拜访捐骨人家,名单上应当是齐全的吧?”
住持顿了顿,温和慈厚地合手:“自然。”
明华章收起名单,一言不发走了。他可没有不能得罪人、不能冒犯佛祖等顾忌,那个逃跑的和尚“净慧”、来路不明的佛宝,他会一一彻查到底。
明华章进普渡寺时就让人将净慧的房屋围起来了,他听到普渡寺失窃,就兵分两路,他带人去住持那边查佛宝,另一路人搜查净慧的房间。
明华章走过来,衙役见到他纷纷行礼,明华章扫过屋里乱七八糟的被褥细软,问:“有什么发现吗?”
“回禀少尹,屋内值钱东西都不见了,看来是蓄谋逃跑。没发现净慧的踪迹,但在他床下发现了这个。”
衙役跑过来,呈给明华章,“少尹,您看。”
明华章接过那枚银锭,反过来,看到了庆州的官府铸印。
此时银矿开采有限,银子并不在市面上流通,绝大部分都上贡给朝廷做银器礼器,这么大锭的银子更是官营司独有。私人藏有银锭,要么是官商勾结走私,要么是强盗打劫官银。
旁边的衙役道:“这么大块的银子,他一个和尚怎么会有?”
“什么和尚,没看见上面的官府铸印都没融掉吗,他肯定是逃犯或者强盗,抢了和尚的文牒,流窜到长安的。难怪他敢杀这么多人,原来本身就是恶棍。”
“那他为什么不带着银锭走?”
“没见是从床底下掏出来的吗,多半是他逃跑的时候急,掉了一个。”
“原来是个江洋大盗,竟然在佛寺里藏了五年,真是可怕。”
衙役们你一言我一语,虽然义愤填膺,但眉宇都轻松了些。没头苍蝇一样忙了两个月,终于找到人了。明华章看着银锭,又扫过净慧的屋子,说:“来人。”
所有人立刻停下说话,抱拳道:“少尹。”
“张五,你带着五个人,拿着这锭银锭去庆州,询问庆州刺史五年前是否有劫匪抢走官银,尚未落网。如果有,把所有资料一并带回来,最好让当地人画一副像。赵廉,你带着剩下的人,去周围搜山。”
众人应诺,张五清点了人手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