量消失了,心脏应该变得很轻松,谢清呈起身,熹微的阳光透过窗,照在他苍白的皮肤上,窗户没有关严,有风吹进来,连同着贺予一起离开的,好像是他身上最后那么一点温度。
现在都消失了。
他很倦,躺在床上,许久都没有起身。
上午十点钟,他收到了城市新闻公众号的实时推送,先是黑白照片抢头的讣告,讲全国百强企业家贺继威身故的消息。
然后便是在线的新闻采访,采访的时间,地点,受邀的媒体,都是贺家提前安排好的。
谢清呈看着几个小时前还像一头小兽一样,执拗地拥抱着自己的那个男孩子,此刻已经换上了接受访谈时的黑色考究正装,平静得体地应答着媒体的问题,而红肿着眼睛的吕芝书站在他后面,画面的最角落是面有不虞之色的贺鲤。
画面上,贺予的名字下面被打上了贺氏集团继承人这几个字。
真的非常奇怪。
明明只是一个会拥着他,和他说,谢清呈,你抱抱我好不好的少年罢了。
而镜头里的年轻贺总儒雅,斯文,面容清丽,谈吐得当,杏眸的末梢带着些微的红,那是恰到好处的悲哀,是媒体要拍的东西,也是观众会审夺的细节,更是贺家所谓父慈子孝的门面。
贺予没有刻意学过,但他一直以来都很聪明,他做的很好。
“接下来我会在母亲的帮助下,让手上的项目顺利落地。”
媒体:“可是目前贺家没有完成的项目有很多都在海外哦,那是不是说贺总您接下来会经常出国……”
贺予沉静地坐在实木书桌前,修长的手交叠着:“是的。”
“您的学业还未完成,那您接下来是打算怎样平衡学业和家族事业呢?”
“我已经准备申请暂时休学一年,因为我确实还非常年轻,很多事情缺乏经验,我需要把精力全部集中在打理企业事务上,与我父亲共事多年的前辈以及我的母亲,兄弟,他们都会给予我最大的帮助。那么我也不希望辜负他们的期待。等企业回到平稳运行的状态下之后,我会重新返回校园,完成我的学业。”
媒体:“我这边问一句题外话,贺总您大学报考的专业是编导,而不是与家族事业相关的医药领域,那这样的选择完全是出于兴趣吗?还是说是父母的期待呢?”
贺予这次没有立刻回答,他垂了眼睫,拇指互相把玩着,安静思索了片刻后,他的视线重新朝向了镜头,好像直直地穿出来,落在了屏幕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