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后还没回来?”皇帝边走边问,迈进了前殿。
殊兰说是, “皇后娘娘随太皇太后祭祖, 眼下还没回来呢。”抬眼见他雪沫子担了满肩,便上前来替他解身上的斗篷。
本来这些事儿不该她办的, 德禄的行动没快过她,一时有点怔忡。心说这姑娘也是个不懂规矩的, 她既不是宫里主儿, 也不是宫里丫头, 轮着谁也轮不着她来伺候。不过转念再想想, 这是万岁爷表妹,自小就认得的,到底不像生人那么忌讳,便也未敢驳她的面子。
皇帝呢, 虽然受惯了人伺候,但也不大喜欢不熟悉的人近身,勉强让她解下斗篷,便踅身让开了。
“家里的事儿都料理妥当了吧?”他随口问了句。
殊兰点了点头,“ 一切都要谢主子恩典, 要不是您, 我们家这会子还一团乱麻呢。”
皇帝不爱占那个功劳,摸着肩头说, “这件事朕没有过问, 你要谢就谢皇后吧。”
殊兰赧然道:“皇后娘娘自然是要谢的, 万岁爷也不能忘了。奴才一家子都仰仗万岁爷, 万岁爷日理万机,还想着替奴才兄妹解围,奴才打心眼儿里的感激您。眼下那位受了贬黜,再不怕她祸害了,将来哥哥挣了功勋,我们家门楣能重立起来,就是造化了。”
皇帝嗯了声,“朕也是这么想,横竖以后有那丹朱,只要他精进,好好办差事,总有扬眉吐气的时候。”
皇帝的寒暄完全出于礼貌,这礼貌是为数不多的亲人才有的特别待遇。然而嘴上应付,心里却有点儿烦躁,一心只想着换衣裳。
殊兰也看出来了,他肩头和胸前的缎面相较两腋,颜色要深一些,便道:“万岁爷先头淋了雪吧?皇后娘娘给您预备了干净衣裳,就在里头床上放着,奴才传人预备热水来,万岁爷擦洗擦洗,没的受了寒。”
皇帝说不必,“朕换了罩衣就是了,你出去吧。”
他在这上头一向很忌讳,亲政之后不管后宫填了多少女人,他的更衣事宜由来是太监负责,从没有宫女往前瞎凑这样不合规矩的事儿发生,自然也不会出现皇帝一时情迷,宫人越级晋位的乱象。
殊兰听他这么说,脸上一阵燥热,忙低头道是,“那奴才给万岁爷预备姜汤驱驱寒。”一头说着,一头退了出来。
爷们儿要换衣裳,让她出去,想起来真臊得慌。也怪自己没眼力劲儿,非等别人开了口才知道,只怕皇帝会觉得她不晓事儿。不过奇怪得很,如今瞧这位表哥,倒像和小时候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