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清静的地方都活不下去,日后年老色衰或是离开了伴袖楼,又将如何生存。
可她看着女孩垂落的眼,桃姬远远地站着,她抱着自己裸露的肩膀,面上皆是被人戳破心思的难堪,也有一个少女的懵懂和委屈。
她这些日子私下里并不好过。
硫潋捻了捻发尾上的水。
“上行不通,不若试试下行。”她道,“六月中凉环西厅的那场舞宴你也在场,她是伴袖楼的头牌,风光多年,招来的嫉妒比你只多不少,可她不仅在伴袖楼里过得风生水起,且但凡她办宴,只要招呼一声就有神女随行。”
桃姬微怔,“那她是如何做到的……”
“凉环不计名利,所以从来不会独占好处。”硫潋开口,“你初来乍到,抢走了太多别人的羹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桃姬咬唇,片刻不悦地小声嘟囔,“又不是我故意要抢的,客人点明了要我伺候,我能怎么办,谁叫她们没有本事让客人喜欢。”
硫潋打理好了湿发,她再没有搭理桃姬的意思,铺开了被子就上床睡觉,“走之前帮我把水倒了。”
桃姬睁眸,跺着脚嗔了一声,“姐姐!”怎么说到一半不说了,还让她做粗使的活儿,她可是神女。
“你只是个小小的舞姬,没有根基,没有人望,凭什么反驳我的命令。”硫潋平静地躺了下去,“倒完水回去睡觉,以后不要半夜瞎逛。”
桃姬心里憋屈,却又没法违抗硫潋的命令,只得拖着木桶往门外挪去。
出了房门,走廊尽头的风一吹,把她吹得浑身一冷,脑子也静了下来。
她咬着唇思忖。硫潋说的不错,她初来乍到,没有资历没有人望,什么都没有,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能凌驾她之上。
身处弱势,她没有别的选择,上行不通,只能试着笼络身边同级的人心。
桃姬叹了口气,取了木桶一趟一趟地从三楼往一楼倒水,接连跑了四五趟分批搬运,她累得大汗淋漓,再没有了初来时的美态,等到浴桶舀空了,她又抱着偌大的桶往一楼运去,等做完一切回到房里,桃姬疲惫得躺在床上只想睡觉。
今晚真是好险。
硫潋看穿了她的心思时,她还以为自己会被逐出去。
躺在柔软的枕上,桃姬困倦地闭了闭眼。真稀奇,竟然有人知道了她的别有居心后还对她好言相劝。
她本以为花了重金把她从死牢里买出来的绯钰已经够奇怪了,没想到绯钰身边的侍女也那么奇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