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的銮驾行驶在长街上。
所过之处,官宦避让,百姓远退。
谢绾靠着那金丝软缎的靠垫,盯着车厢内来回摇晃的流苏坠子,不知在想什么。
李承赫也在闭目养神,手中摩梭着被谢绾带回京的那块玉佩,整个人愈来愈沉静。
玉佩已被匠人重新修补好,只是细看下去,仍有斑驳的缝隙。
车厢内,安静又窒息。
寿月公公的出现,打破了这车厢内尴尬的宁静。
他撩开帘子,先是看了一眼谢绾,犹豫后面的话要不要说。
便听李承赫淡声道:“无碍,说吧。”
谢绾似有所察,扫他一眼。
“欸!”
寿月公公应声,将前朝那边传来的密信禀报。
“凌家那位说自己能力不足,不堪为用,向吏部递交了奏折,想撇去现在正三品御史大臣的职务。”
“灾款退了吗?”
“未提及灾款之事……”
李承赫冷笑,“他真以为他干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吗?朝廷内外多少眼珠子盯在这赈灾身上,如今事发了,灾款还想捂着?”
“孤先是太子,后是凌家的子侄!”
“告诉凌家,八十万拿不出来,先拿出五十万两。”
“否则,陛下绝不会轻饶他们。”
寿月公公犹豫了一下,“似乎……凌府是真没钱了。”
“恩?”
李承赫抬眸,眸光闪烁,“我那舅舅好赌,可也赌不了这么大……”
他不知想起什么,眼底的危险之色愈重。
“去,好好查查凌御史去年去江南赈灾时,一路上在哪里驻留过,跟什么人有接触,任何蛛丝马迹都别放过。”
事出反常必为妖。
他总觉得凌家这两年……不太对劲。
“是。”
寿月公公领了旨退出去。
一直盯着流苏的谢绾,不经意将眸光落在李承赫脸上。
似一只藏锋的宝剑,即将破鞘而出。
凌厉与沉默,血腥与温柔,藏在他的眉眼之间。
他,再不是从前的他了。
谢绾叹了一声,“你和凌府这些秘事,何必让我听到?”
李承赫敛眉,疏淡地笑,“孤说过,只要你老实听话点,别总给孤惹事,顶着这张脸,孤可保你一世富贵荣华。”
谢绾伸手摸着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