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个上位者最为宝贵的东西,虚心纳谏,从不胡乱指挥,这才是邵州能够在短短几年实力跃居南平诸府之首的重要原因,否则就算底下个个能干,但谁也不听谁的,又有什么用?可以说,正是徐澈在上面坐镇,使得他们这些人都能放心做好自己的事情。就连袁臻等人,同样也被徐澈的这种人格魅力折服,心甘情愿留下来修史,如果孔道周不是去了齐国讲学,现在也应该还在这里。
“先生的称赞,徐某担不起。我愧为邵州刺史,却未能将这里保护好,致使齐人兵临城下,邵州危殆,这些话,袁先生就不必说了。”
徐澈长叹一声。
复始楼的典籍何等珍贵,有些还是千辛万苦搜罗来的孤本,虽说后来顾香生让人将孤本都誊抄备份,但原本依旧非常珍贵。在夏侯淳派人打过来之前,徐澈顾香生等人便已经开始着手将书籍转移到席家村的地窖藏起来,以免届时邵州被夷为平地,连这些书籍也付之一炬。但一来书籍实在太多,地窖藏不了多少。二来时间仓促紧迫,来不及转移多少。三来席家村也属于邵州,如果夏侯淳到时候到哪里就烧杀抢掠到哪里,这些书也未必能保住。四来现在天下都不太平,可以说无论转移到哪里,都不能保证那个地方日后不会打仗,而书籍一旦受潮遇火,基本上就算是毁了。
袁臻摇摇头:“今晚不说,我怕不知何时才有机会说了,还请使君让我把话说完。”
他话锋一转,视线落在顾香生身上,自嘲地笑了笑:“顾娘子,虽说我不赞同妇人修史,更不赞同孔公欲将女子列入史书,又非在列女传中,但我也必须承认,你做的这些事情,寻常女子做不出来,外敌入侵,你依旧坚守此地,同样也是寻常女子做不出来的,你我观点虽有异,我对你的品行,却是佩服得很,还请受我一礼。”
说罢他起身,朝顾香生拱手长揖。
顾香生也忙起身微微一避,叹道:“过往争执,不过是学问上的争执,与品行无关,譬如诸葛孔明与周公瑾,虽分属不同阵营,立场有异,却无碍于他们对彼此的认同。袁公实在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。”
袁臻微微颔首,又转向徐澈:“我只恨朝廷无能,令百姓受苦,似夏侯淳这等暴虐之人,就算是降了,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,与其如此,倒不如奋起反抗,挣出个生天来,使君既然已经决意抵抗到底,我身为南平人,自然也要誓死追随!”
当初在邵州修史的文人有不少,许多听说要打仗之后,陆续都走了,就算不肯走的,也会被徐澈派人劝走送走,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