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转身,想不移目,又觉目光无所适从,不知应当放到何处。
隐在袖间的手微微攥紧,连带着呼吸都迟了一拍,才又抬眸看他。
他也刚好转眸,恰好四目相视。
两人眸间都微微滞了滞,须臾,又各自低头笑了笑。
笑意里含着几分微妙。
音歌轻咳两声:“我去沏茶。”
老爷子捋了捋胡须,笑容满面:“都别站着了,来爷爷这边坐下再说。”
最终,还是老爷子解的围。
两人就上前,在老爷子主位前的一左一右的位置落座。
段旻轩方才就在同老爷子说起燕韩之行,虽然被小许打断,眼下则又继续。孟云卿也不出声,一边安静得听着,一边偷偷打量他。
说是偷偷打量,便是一会儿看看爷爷,一会儿看看他。
但看他的时候看得仔细,时间却不敢太长;看爷爷的时候,心猿意马,却时间很长。
许是路上急行军磨人,总觉得他脸上的轮廓都深了,虽然五官还是如往常一般精致绝伦,却总觉带了几分疲惫之意,眼窝有些微微陷了进去。
但疲态虽是疲态,同爷爷说话时,精神却是很好。
他的声音惯来好听,亦如眼下。
他走得这两月,她时常想起,尤其记得潆绕在耳畔时,仿佛丝丝都能融化进心里,漾起层层涟漪。
……
“云卿丫头……”直至老爷子又唤了一声,她才回过神来,“爷爷叫我?”
方才神游太虚去了,语气里就有些愧疚之意。
“爷爷问,你怎么脸红成这样,是不是屋里的碳燃得太暖,让音歌去一些?”老爷子是见她脸色通红,以为她热着了,才想着问她要不要去些碳。
孟云卿就有些怔。
继而摇头,“没有,爷爷,方才在外面吹风吹得。”
外面风凉,吹得脸色都红了,她是这般解释的。
老爷子没有再问,对面的段旻轩也没有开口,只是看了看她,眼角噙着笑意。
他再同老爷子说话,她就不敢走神了。
认真听着,有时说到定安侯府,她也接话。只是听段旻轩提起外祖母身体康健,摸牌也很有精神,她才跟着笑起来。段旻轩又提起他再燕韩京中待了十余日,局势有些微妙。
入冬以来,燕韩平帝就大病不起,朝政一直交由太子把持。
但太子之前分明已经失了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