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家性命,二来,只要婚期定下,必然是秋季以后,在此之前,皇太后年祭未到,而公主出嫁在即,均不宜执死刑,可以拖延上数月,令你做足准备。”
“老师……说得对。”
燕思空皱眉道,“可是,陛下指不定已经想悔婚了。”
“未必,因封家一事,陛下与贤妃、公主之间已生嫌隙,倘若再将已定的婚事撤回,别说君无戏言,就是普通人家的父女,也不能这般作践女儿家的名声,何况陛下是真心疼爱公主的。”
“学生该如何做?去求陛下定下婚期?”
燕思空意识到颜子廉虽然病重,但脑子丝毫没糊涂,他指的这一条路,不仅仅是他的生路,也是封野的生路。
“陛下连我的话也不愿听了,又怎会理会你。”
颜子廉握住燕思空的手,用那苍老、虚弱的声音缓缓说道,“你,要去求谢忠仁。”
燕思空僵住了。
“当时我们为了引谢忠仁上钩,你与封野做了一出戏,如今看来,是无心插柳了。”
颜子廉正色道,“思空,若换做他人,我绝不会有此要求,因为我知道他们做不到,但是你,也许只有你能做到。”
燕思空的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,他是何等聪明,立刻领会了颜子廉的意思,喃喃道:“老师……叫我去求谢忠仁。”
有些话颜子廉没有说透,但他已经明白,颜子廉是叫他去“倒戈”。
颜子廉哀声道:“思空,你说贬褒毁誉,自在人心,你可愿意为了理想,忍常人所不能忍,苦常人所不能苦?”
燕思空定定地看着颜子廉,他很想告诉颜子廉,倘若换一个人,他为达目的,可以鞍前马后给人当孙子,一个曾流落街头、跪地乞讨之人,还在乎什么顶不了饱的尊严,可那是谢忠仁啊,那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谢忠仁啊,颜子廉让他去像那条他恨不得生吞活剥的阉狗卑躬屈膝!
师生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不期而会,就那么沉默地对视了良久。
颜子廉双眼昏花,逐渐要看不清燕思空的面孔,而燕思空,亦是浑身冰冷,目光有所涣散。
无数思绪纠缠,就像一只狂兽在脑海中横冲直撞,痛得他瞠目欲裂,若仇恨有形,早已将周遭的一切吞没,可在这绝望的漩涡之中,有一个声音在小声地提醒他,颜子廉说得对。
他需要驸马的身份保全自己,他需要与万阳公主的婚期,为封野争取时间,他需要靠近敌人,找寻命脉,以期在未来的某一天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