嬴腾不答。
“我如何不该知恩图报?若您不说,我自会查出来,可就怕明日在覆秋宫,有人就要先落井下石,我却不知敌友。”
嬴腾面露难色。
“不管是您主动帮我,还是受人所托,我都记着您的恩情。”
她上前一步,她很久没有说过这样一番真心实意的话了。“当年在新郑。没有您及时攻入王宫,荷华哪里还能活到现在。”
“可公主随行带回的人却留下祸患。公主彼时年幼,是臣不察,臣罪该万死。”
许栀心头哽住,“张相叛秦,你我都不能预见。”
她掐住自己的手努力要自己保持平静,“若非您,我此生都不会再得到那样好的老师亲自指教。”
她将嬴腾从地上扶起,“嬴腾叔叔,谁在帮我?”
嬴腾被她那双眼睛看着,极力把快要说出口的字咽回去。
“博士太傅,淳于先生。”他说。
许栀一愣。这绝对是个出乎意料的答案。
“……淳于越?”
嬴腾看着她,似乎在默认。
“…淳于越。”她不解。
这个势必要在统一之后在话语权的争夺死于非命的博士?
那个骂她冥顽不灵如的老头?
他为什么要帮她?是为了帮那些禁书?那又怎么能大费周章的请来嬴腾帮她?
嬴腾好像又看出了她的疑问。
他看着她,面露慈爱,“老臣心中,公主一直都是那个小公主。臣不希望公主因朝事而失去太多……”
他掩饰住失言,顿住,话又忽然变得多了起来,也更流利了。
“先王在时,太傅与臣周游于齐,我们曾为故交。至于为何他会这样做,恐怕要问公主您自己。”
自然是有人特意教过嬴腾,那个人与她相处多年,也早就料到她会问什么问题。
——
冷月挂天,寒霜堆树。
“您这是?”
陈伯怀中被他塞了一卷东西,最关键的竹简被他悄无声息的带走了。
纵然嬴腾可能不会查,但难免旁人。
李贤做事,历来是想做绝。
终于等到嬴腾离开,他才开口,“临渊阁这个时候才该有一场大火。”
陈伯一怔,李斯的意思是要警告嬴荷华,诱她做出监守自盗的举动。不论谁帮她,保她,她都不好说清楚是不是自己烧的,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