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客都面色沉重,但有一个老人始终面带笑容,如果更具体一点的话,应该算是温柔的笑容。她忍不住多瞥了老人几眼,但很快便又专心看起展品来。
沿着展柜往前没走多远,詹知夏来到那位老人的身旁,发现他正望着展柜中摆放的一封染血的书信,从信纸上娟秀的字体推断,应该是一个女子所看到那封信的时候,詹知夏的脑海中刹那间便浮现出一个抗战时期的凄美爱情故事来,不禁轻轻叹了口气,有些感慨,同时有些不理解老人的心情。
“小姑娘叹什么气?”听到詹知夏的叹气声,老人转过头来看着她。
因为对方是一个老人,而且又是在博物馆里,詹知夏对他倒也没什么警惕之心,便回答道:“我就是觉得,战争实在是太残酷了,导致妻离子散,家破人亡……写这封信的人和它的收件人,应该都是战争的受害者吧·…”
“谁告诉你我是受害者的?”老人笑了笑,看着詹知夏,道,“如果不是这场战争让我和她相遇,我们根本不可能相爱,所以没有什么可遗憾的,我们得到的已经够多了。”
邹见清说这番话的时候,心中忍不住想,这女孩子和秦川也真是像,连想法、观念都一模一样,果然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啊。
詹知夏听了老人的话,略感惊讶,道:“您是这封信的收件人?”
“对。”邹见清点了点头。
“您现在还活着,当然可以这么说,可她呢……”詹知夏闻言,有些愤愤然。
“如果有可能的话,我当然不愿意那场战争爆发,可事已至此,如果幸存者和后人们一直停留在过去,那岂不是浪费了牺牲者们用生命换来的美好世界?”邹见清转头望向那封染血的书信,继续道,“我是个通信兵,当年天南地北地跑,她在台儿庄当医生,工作很忙,所以我只能用一封封书信向她描绘外面的世界。后来战争爆发了,她离开了,再后来,战争结束了,我也在这里娶妻生子,投入战后的重建工作中。看到无数人在这里成长,无数人走出这里,无数人又来到这里,延续着我们的幸福,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?”
詹知夏很想反驳,却又无从反驳,因为面前这个老人说的话有道理。不过她的内心深处还是不太认同老人的说法,因为她是一个容易感伤的人,度抗拒再去她喜欢的人所在的城市,连所在的城市都不行,更何况是逝去的地方。
不过三年后的今天,她稍微缓过来了一些,所以走上了大运河沿线这条路。
在詹知夏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