机关和伏笔,极有可能已经泄露,虽然大骊皇帝当时在白玉楼外的广场上,掩饰得极好,可是皇帝到底没有想到,他在宋集薪身上也动了手脚。
但是不管如何,阿良的那一拳,彻底打乱了他这一脉阴阳家,长达数十年处心积虑的深远布局。
只不过这一切远远没有结束。
此时此刻,宋集薪回想那些言语,心情沉重至极。
婢女稚圭披衣而出,问道:“公子,有心事?”
宋集薪转头笑道:“就是睡不着而已。”
稚圭哦了一声,搬了根小板凳坐在宋集薪身边。
宋集薪突然提议道:“月明星稀,风光大好,不然咱们俩随便走走?”
稚圭懒洋洋道:“好啊。都听公子的。”
仍是主仆的二人,一起走过了小镇的街街巷巷,在齐先生教书的老旧学塾,后院下棋的石桌,宋集薪伸手抹过冰凉的桌面,次次坐在北边,赵繇坐在南边,当时不知道为何如此安排,如今水落石出,才知道是原来如此,宋集薪笑道:“不知道赵繇过得如何了。”
到了这边,稚圭有些沉默寡言。
之后,两人继续散步,走得漫无目的,随心所欲。
铁锁井,铁链已经被一位外乡男子取走,这就是仙家机缘。
杏花巷的那只黑猫,好像跟着闷葫芦似的傻子马苦玄,一起离开了小镇。
拆掉廊桥、恢复原貌的石拱桥,桥底下的老剑条不见了踪迹。
听说圣人阮邛好像马上就要在某座大山,开宗立派,到时候注定是一场盛事,大骊礼部衙门将此事当做今年春末的头等大事,精心操办。
骑龙巷相邻的压岁铺子,草头铺子,都姓了陈,这可是稀罕事,小镇姓陈的家伙,几乎人人是四姓十族的仆役婢女。
神仙坟和老瓷山新建的文武两庙,已经竣工,分别祭祀袁曹两家的老祖,昔年的大骊中兴双璧,如今也算叶落归根。
一幅幅楹联出自大家手笔。就连远在南涧国的文坛名宿,都寄来了亲笔手书的对联,铁画银钩,风骨铮铮。
宋集薪在祭祀圣人的庙外,扯了扯嘴角,“哈,风骨铮铮。”
最后这位出身大骊宋氏的天潢贵胄,转头望向遥远的西边大山,好像是落魄山方向。
那边有一座香火极差的山神庙。
遥望落魄山的少年,神色黯然,也有些失魂落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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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去披云山的北岳正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