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就继续走。
易思违很自然地跟上前,两个人并排走。他是被当面反驳也不会生气的人,只要能说服他,他就不会有所谓。
不需要跑步,身体却没有冷下来。山里的徒步旅行很耗体力,不知不觉,莫乌莉就出了汗。她没有纸巾,也没有吃的,之前在补给站喝过一点水,可身上也没带。
她抬起手擦汗,渐渐放慢了速度。
汗水从下颌落下去,他是突然递纸巾给她的。易思违探到她脸旁,将刚才那滴汗蹭掉,然后才把纸巾塞到她手心。
放在平时,这行为是有些亲昵,可他的反应太单纯了,给完就走,毫无停留,也不会引人遐想。
莫乌莉攥紧纸巾,继续擦了两下脸。那是咖啡厅的纸巾,她摊开,上面是一截胸外侧动脉的简笔画。她能想象到,拿它的人在咖啡厅打发时间,实在无聊,于是随手复习知识点的样子。汗水又滴下来,她用他生活的一角去擦掉。
易思违走得很快,站在暴露到地面的树根上,抬头向上看。他好像没有烦恼,落到这种境地,也能轻飘飘地提问:“你说这是什么树?”
莫乌莉没兴趣:“不知道。”
“我们会被弃赛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
莫乌莉间歇性地观察他。不说话的时候,易思违看着实在很渣。这个世界上,怎样的人活得最轻松?莫乌莉不用思考也知道,除了富翁,就是帅哥。有着那样的脸,那样的身材,又是男性,什么都做得好。能像易思违一样活着,那会是什么体验?
她很少羡慕别人,却也有一秒这样想。莫乌莉破天荒地有同理心——难怪闻京会发疯。
突然间,她站定,在树林间说:“你不怕死吗?”
易思违转过身,神情坠入思考中。他回答:“尽量不要吧。”
面前地势陡峭,深深的沟壑铺着枯枝败叶,易思违站在边缘。他毫无防备,把后背留给她。莫乌莉望着他的背影,慢慢地,一步接一步走上前。只需轻轻一推,就能让易思违不死即伤。这种莫大的诱惑也算高地效应吗?
莫乌莉的手缓缓举起,悬在半空中。
良久,她什么也没有做。
天黑后在山里很危险,为了节省力气,他们都不再说话。可莫乌莉知道,假如走慢了,今晚恐怕就要跟这个人一起露天休息。
太可怕了。
为了避开这种结局,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。
此时此刻的莫星云正坐在裁判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