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右春坊比照中书省,掌侍从、献纳、启奏,太子舍人是个正六品上的小官,负责替太子起草行令书、表启。
然而,这套小朝廷更多象征礼法意义,并不掌握实权。尤其在当下这个局势,太子在女皇手下光活着就战战兢兢,朝不保夕,哪有什么令书可起草呢?谢济川这个太子舍人只是虚衔,实际上没什么事务可干。
但女皇将谢济川安插到东宫这个举动却很耐人寻味。女皇想做什么?让谢济川监视太子,还是试探谢济川的忠心?
明华章听到这个官职就沉默了。明华裳看出气氛不对,试着问:“二兄,太子舍人怎么了?不好吗?”
去东宫辅佐太子,日后等太子登基就是新皇亲信,谁敢说不好呢?谢济川笑着接话:“并非不好,而是觉得有缘。”
明华裳越来越糊涂了:“缘从何起?”
谢济川笑着,眼睛微微弯起,里面像冰河凌汛,浮动着点点碎冰:“曾经我的父亲就是东宫太子舍人。那已经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,没想到,如今我又担任了这个职位。”
快二十年前……明华裳心中忽的一凛,按时间算,那个时候的太子不正是章怀太子吗?谢济川的父亲和镇国公一样,曾经竟都是章怀太子的亲信?
明华裳莫名觉得哪些地方不对劲,却又说不出来。明华章淡淡打断这个话题,说:“授官去处是吏部诸位大人的决定,既来之则安之,做好分内之事便是。走吧,我们回去吧。”
谢济川不动声色扫了明华章一眼,没再说话,从容转身。他们三人回到设宴的宫殿,里面已燃起炭盆,温暖如春,暗香袭人。
明华裳进门时,里面猛地冲出来一个人,她被撞了一下,险些摔下台阶。幸好明华章和谢济川就跟在后面,明华章眼疾手快扶住她,谢济川也忙上前两步,扶住明华裳另外一只胳膊:“二妹妹,你没事吗?”
明华裳摇头,她抬眸,这才看到里面那位不看路横冲直撞的人,竟然是安乐郡主。
李裹儿是太子幼女,从小被父母娇惯,再加上容貌长得好,素来十分骄纵。她被人冲撞本来有些恼,抬头看到两个风姿俊秀、高挑修长的郎君,脸上的怒色不知不觉消退了,问:“你们是……”
明华章实在看不上这位空有美貌却没有脑子的安乐郡主,但此刻他是臣她是君,明华章不得不垂眸行礼,清淡道:“臣明华章,拜见安乐郡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