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花和马夫坐在车前,小花道:“前方好像有大婚的车队,将上桥的路堵死了,马跑不起来上不去。”
卫庭煦咳了两声道:“那我们下车步行走上去。”
小花劝她:“女郎气色不大好,还是坐在车里稍待片刻吧。”
卫庭煦摇摇头,咳嗽不止,还是坚持出了马车。
阿燎见她这么坚持也有点奇怪,卫庭煦在下车前往后瞟了一眼,阿燎便领会了,护着她下车。
两名尤常侍派来的小黄门穿了一身普通老百姓的穿着混在闹市之中,目光紧紧地黏在卫庭煦的马车之上。马车停了下来卫庭煦从中走出,他们便不再明目张胆,开始找些事情做,一边装忙一边继续时不时聚焦猎物。
明晃晃的阳光之下卫庭煦脸上仅存的一点儿血色也消失不见,她走下马车时小花想要扶她,卫庭煦暗暗示意不要过来,否则像做戏太假了一些。可小花怎么看都觉得卫庭煦不像是假装,卫庭煦已经在冒冷汗了。
马夫和小花一块儿拉着马车上桥,因为拱桥人多两边还没有护栏,两人走得很小心,生怕撞到了谁,更怕马匹受惊自个儿翻下去,在赶集、赏花、迎亲的人潮中艰难地开辟一条供卫庭煦行走的路。
阿燎跟在卫庭煦身后,见她走到拱桥最高处时忽然停下不走了。
“庭煦?”阿燎叫了她一声就要上前来拉住她,谁知卫庭煦竟毫无预兆向一旁栽倒。
“庭煦!”阿燎惊叫之下小花回过头来已经为时太晚。
卫庭煦在意识消失的短短一瞬间从桥上掉了下去,她本人并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当水呛进她的鼻腔她才猛地一挣,水迅速涌入她的身体之内。
浑身没有任一丝力气,身边也没有能够让她抓住控制下沉的事物,身体沉得极快。
人声在远离她,整个世界都在变得越来越模糊,也越来越痛苦。窒息的感觉将她牢牢裹住,水不容抗拒地将她灌满。
这是无比清晰,频临死亡的感觉。
会死在这儿吗?若是真的死在此处,真是天大的笑话……
她仿佛回到了攘川那个水牢之中,那里的人将她双腿打断丢进水牢里,水不停地往上漫,双腿没有气力,她用尽全力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着。
地狱就在脚下一寸的地方。
没有人来救她。
……
一个黑影越来越近,有人以极快的速度向她游了过来。
卫庭煦本能地向那个人伸出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