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粥端起来之时想到了甄文君。
此时文君在牢狱之中大概是不会被虐待的,可是必定不会太舒服,这样香的鱼片粥肯定吃不着。
想到此处她便将粥放下,继续睡。
甄文君出狱那日卫庭煦很早就醒了,起来梳妆打扮,选了甄文君少数夸赞过的胭脂,轻轻点在唇上,去罗衣巷门口迎接她。
甄文君带着一身的霉味和怪味从诏狱出来,卫庭煦丝毫不介意,将她抱入怀中。
“子卓,别这样。”甄文君没想到她会如此热情,倒是不像卫庭煦以往的作风。这些日子甄文君在诏狱之中完全没机会洗澡,身上的味儿自己都嫌弃,没想到卫庭煦却将她紧紧抱住……
“文君。”卫庭煦道,“待海纳变法完成,万向之路开辟后,你我便离开这儿吧。”
甄文君一愣:“离开这儿?”
“对,你我放下中枢的一切游历山水观风问俗,去见这世间最美的地方。再找一处能看见壮阔落日之地安家落户,你我琴瑟和鸣不问世事,只谈风月。”
第166章诏武四年
庚拜站在庚太后寝宫长宁宫前,一头大汗。
太后正在午睡,他已经跟这儿等一个时辰了,看见王姑姑出来,立刻迎上去问道:“太后午睡可醒了?”
王姑姑点点头道:“太后醒了,不过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,交待了想要静养,国舅爷请回吧。”
庚拜急道:“太后的病症可要紧?宣了太医了没有?”
“平日里都有备着药,国舅爷不必担忧。”她似是犹豫了一下,又说,“国舅爷,有些话老奴本没有资格说的,可老奴毕竟出身庚家,一路服侍太后到今日,不愿见到那些史书里的祸事也落在咱们庚家的头上。自从那日陛下遇刺,太后头疼的病犯了整整三日,夜夜疼到难以入睡,所想所念的除了陛下之外就是庚家的安危。国舅爷虽然是陛下的亲舅舅,也是自小看着陛下长大,可国舅爷万不能忘了您也是陛下的臣子,切不可为了一点眼前的利益与天子生出龃龉。为了庚家世代的延续和荣耀,国舅爷当退则退啊。”
庚拜脸色煞白:“这是太后的意思?”
王姑姑摇摇头不再说什么,转身回去了。
今日早朝之上,栾疆就甄文君被释放一事上疏,情绪激动。
天子遇刺怎可如此轻描淡写地揭过?而被虏逆贼的供词十分歹毒狡猾,居然污蔑庚家,说是庚家与蓝腕逆贼串通行刺!怎么可能!若非庚釉及时率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