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簿道:“看来只有将流民再次驱逐了。”
孙明义坐了下来,眉心犹如刀刻:“现在说要清出去他们哪里能肯?咱们的歧县的兵力也不过三千人,当初仗着城墙易守难攻还能抵挡,现在贼在城中若是将他们逼急了只怕到时候狗急跳墙,引起大乱!”
“临县兵力正在调配,谢公这两日也该回来了。县尊不若再劝一劝谢家公子,若是歧县乱了牵连的将是整个绥川,谢家自然逃脱不了干系。谢府若肯出借府中部曲或可缓解眼下流民之疾,等支援抵达一切就好办了。再不然能请谢府的云孟先生出个主意也是好的。”
孙明义想了想,烦闷地哀叹一声后站了起来,将破旧的袄子穿上:“罢了,我去趟谢府。”
谢随山听家奴报说孙明义求见,知道他定是为了流民一事而来的。
流民在歧县生出的事端也出乎谢随山的意料。
流民难训甚至威胁到了百姓的安危,到了如今地步他自然晓得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。公仓的粮食早就被搬完,强征私粮差点儿引发官民冲突,最后根本没能征到多少。没想到歧县的百姓根本不愿意把粮食贡献出来给流民。这些人平日里看似淳朴团结,谁成想到了关键时刻居然这么吝啬。当日他在城墙之上夸下海口说流民之事他全权负责,如今这才几日工夫,如果出尔反尔将流民驱逐出城的话,他谢随山岂不是成了全绥川的笑柄?父亲知道了骂他个狗血喷头都算小事,肯定得将他绑去祠堂家法处置。而他妹妹阿薰呢,又能看他笑话。
谢随山脑子疼,挥了挥手,让仆人跟孙明义说他不在府里,赶紧打发走。
孙明义和主簿被拒之门外,气不打一出来,打算守在谢府门外等着逮这谢随山。
等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县衙的几名士兵跑来找他,说流民在城中到处乱窜,青天白日打砸抢劫,已经出了人命。孙明义一个头两个大,让主簿继续在此候着孙明义,选了个精壮士兵让其快马赶去临县催调兵马,他则尽力集结城中兵力镇压流民。
阿来从市集跑出来往桃源寺去,没跑两步便看见前方一群人惊魂未定地迎着她而来,衣服凌乱,有些人甚至还带着血。
阿来抓住一位老妇问她出了什么事,老妇满头是汗气喘如牛,说流民闹到城北去了,不仅抢粮食还抢人,有人反抗就是一顿暴打甚至杀人,简直和土匪没两样。她就是从城北逃过来的,如今城北百姓全都跑光了。
果然是这样!
当初在流民被放入城中时阿来就有不